最后一刀没入皮肉的的时候,她强忍着眼泪,手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行医者死人是最屡见不鲜的。而是想到,便是杀了杨氏,她的娘亲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僵着身子,死死握着刀柄,目光直直得盯着杨氏,迟迟不愿拔刀。
“月月。”
耳边传来低沉叹息声,另有一只手掌包覆在她的手背之上,带她拔出了短刀。
徐弦月深深呼吸,方才忆起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时间,还有下一步计划尚未实施。
她稳了稳心绪,借着身侧之人的力道起身。
秦越川以手拭了拭她面颊喷溅的血滴:“走吧,这里会有人处理妥当的。”
徐弦月依旧目色清冷地看着杨氏道:“无需,今夜我从未来过。杀杨氏的亦不是我。”
她反手拔下头上唯一佩戴的的镀金桂枝嵌珍珠短钗。
轻轻一甩,便落在杨氏的身侧。
徐弦月用脚挑了挑杨氏的裙摆,那短钗便掩在了衣料之下。
“徐白榆,我说过,我这把刀,你用不起。”
徐弦月出了禅房,褪了染血的外罩衫,
“玄一。”
玄一闪身,静听吩咐:“将这个烧了,不必全部烧透,残烬埋到徐白榆的院子里。”
玄一接过:“是。”
“徐白榆可是逃了?”
“已然逃脱徐家,不过属下偷了她大半的盘缠和路引,暂且她还无法远离京都。”
“嗯,若官府查起,悄悄提供一些线索。”
冷风乍起,热血冷却,徐弦月忍不住微微颤栗,一件带的体温的暖热披风兜头罩下。
秦越川单手揽着徐弦月的腰肢,向自己的怀里按了按:“一会或有情况,月月不必害怕,一切由我。”
徐弦月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回环着他的腰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寒天墨色,方圆十里,蓦地响起枯枝簌簌声。
徐弦月听说过秦越川的计划,朝他贴得更近一分,手紧紧篡握着他的衣摆。闭上了眼睛,她知晓大抵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乖顺的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尽量不成为他的拖累。
四面八方突然涌现的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包围。
无一句多余赘述,剑戟相碰的鸣音充斥徐弦月耳畔,杂乱无章,她辨不清亲疏远近,一时之间也无法得知哪一方是秦越川的人。
秦越川单手挥剑作战游刃有余,干脆利落,飞身掠地之际仍不忘记顾及怀中人的感受,他感觉的到她的身躯僵直,精神紧张,起落间的呼吸热源颤颤透过衣料,浸透在他的胸膛之上。
秦越川以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以示安抚,低声安慰道:“不怕,很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