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整日忙碌着搞厨师培训的胡悦尤觉如是,转眼就到了鸿福楼重新开业的日子。
对于开业这件事,月例十六两的王掌柜也非常上心,自掏腰包花了五文钱,特意请街面上的算卦先生给掐算了时辰:巳时三刻外加一炷香,吉时开业!
“王掌柜,你这炷香是不是粗了一点,一刻钟能烧完吗?”二楼一处镂空隔断的小包厢,看着王掌柜点燃了香,坐在一旁的胡悦忍不住问道。
他有些怀疑王掌柜可能是被糊弄了,烧一炷香,不同的香燃烧的速度肯定不一样,怎么可能精确的把握吉时?这很显然是不科学的!
“东家放心,这种便宜货烧的快,最多半刻钟就见底,绝对耽搁不了吉时。”王掌柜随口安抚着胡悦,“等会儿您真的不出面了?”
王掌柜说的是稍后揭匾的事情,今日一早胡悦刚和他见面就提了这件事,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委托王掌柜代为揭匾。
这让王掌柜有些惶恐,他只是一个雇员,这么重要的事情如何能代替胡悦,当时就推脱起来。
不过胡悦很坚持,最后几乎是用了命令的口吻,无奈王掌柜还是应承了下来。不过这时眼瞅着吉时快到了,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胡悦摇了摇头,“不了,你出面也是一样。”
王掌柜点了点头,也不好再劝,只是不免又猜测起了胡悦的身份。
两人相识已经有十天了,这几日更是天天见面,但是胡悦具体是什么身份王掌柜却不清楚。
期间也曾在胡四身上旁敲侧击过几次,这小子嘴巴严实,绝口不提。而且外人面前称呼胡悦,也只是喊一声‘爷’,根本不露丝毫口风。
久而久之王掌柜也就不再去问了,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今天这事胡悦不出面,王掌柜心里倒是有了些计较,八成是读书人,说不得还是有功名在身,这才不好抛头露面。
正琢磨着,一个小二哥走了进来,“东家,掌柜的,外面都准备好了。”
王掌柜点了点头,起身整了整衣衫,抱起那只小香炉带着小二哥走了出去。
今天的开业阵势不小,本着胡悦越热闹越好的指示精神,王掌柜不但请来了一支杂耍班子,而且还罗列了一批锣鼓唢呐,逼着几个小二哥到门外吹吹打打烘托气氛。
这时候鸿福楼门前已经是一片喧闹了,着实引来不少人围观。
目送王掌柜出门,胡悦虽然表情淡然,其实心里却有些激动的。
为了这间酒楼,胡悦算是孤注一掷了。这几日连培训带备料,剩余的几十两银子到今天已经花的干干净净,兜里一个铜板的翻不出来。
对此胡悦也是暗道侥幸,要是再拖个一两天,自己的这份事业怕是还没开始就得夭折了。
当然,前进的道路依旧是光明而曲折,如果这一炮打不响,胡悦觉得自己别说回到解放前了,还没拿到工钱的厨子们就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好大的阵势,哼,王老匹夫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咱们唱对台戏了啊。”对面的满香楼,扈掌柜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对面热闹的场景,脸色有些不好看。
“掌柜的多虑了,换汤不换药而已。我已命人打探过了,除了换了一个东家,改了改楼上的布局,其他的一成不变,厨子都是原来的几个人,想要和咱们争,只怕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说话的是满香楼的账房先生,这时嘴角噙着一丝不屑。
扈掌柜摇了摇头,显然对他的这番话不太认可。
“还是小心一些好,他们的新东家敢摆出这样的阵势,怕是底气不小。咱们的事你也清楚,几位东家虽说从不过问楼里的生意,可是年底分红他们可都盯着呢,到时候收入不及预期,你我二人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样,回头再安排人,好好的打探一下他们那位新东家的底细,越清楚越好。”
“明白,一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账房先生冷笑着。
说话的功夫,王掌柜期待的吉时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