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去不多时,大太监孙启贵就和折返的海公公一同来了。
皇帝招手让孙启贵近前,“人回去啦?”
“回陛下,她……回了诸葛大人的马车上。”
“嗯,还挺规矩。”
“她……”
皇帝眉头一皱,“嗯?别吞吞吐吐的,说!”
“是,她应该是在车里睡着了,鼾声还特别响。”
皇帝额头青筋凸起——神特喵公务繁忙——正要发作,却看到新写的两句诗,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这就是所谓的看不穿?唉,罢了罢了,好一个潇洒的性子,没法计较。
“行了,隔间换衣,上朝!”皇帝说完瞄到旁边的海公公,又补一句,“今天活干得不错,偏殿廊食属全都有赏!”
然而这朝上的有些开快车的意味,大部分臣子都听闻今日召新晋名捕上朝,想一睹风采,当然其中想整事儿的不少,比如永王就很激动——终于啊,要管管这家伙了,我豺火帮好好的就被她砸了,还要按时去辅兴坊做公益,这哪是打我永王的脸啊?这分明是把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皇帝来上朝后,仿佛忘了要宣召莲华似的,只管一味地议政。人人都想着尽快议完好宣莲华,所以都心照不宣的采取了敷衍了事的态度。
遗憾的是,直到退朝都没有宣召莲华,不少人在孙启贵“退朝”的喊声中有些傻眼,这就结束了?
诸葛靖自然已从迟来的早朝中推断出大致发生了什么,所以没宣莲华,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相反,退朝后他还故意磨磨蹭蹭,微妙地和散去的队伍拉开一些距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小黄门悄悄摸到他身边低声说“圣上请大人到书房议事”。
跟着小黄门来到书房内,诸葛靖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抬手示意坐下后,随即有杂役奉茶,“你们都退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等不得进来,朕与诸葛大人有要事相商。”
诸葛靖也不客气,拿起茶来品了几口,待得随侍都退出去,才问道:“不知陛下召老臣何事?”
“哎呀,诸葛大人,诸葛叔叔!”皇帝哭笑不得,从书案前走出来,“当年若没有你和太师,这皇位如何轮得到朕来坐?在你们面前,朕永远都是那个虚心求教的皇子。所以朕不和诸葛叔叔玩心眼儿,直说吧,朕想要一个人,不知诸葛叔叔舍不舍得?”
若皇帝跟自己打哑谜,那打打太极含混过去也就是了。可皇帝单刀直入,能回旋的余地就少很多,即便如此,诸葛靖面上还是一贯的沉稳,“微臣所料不差的话,陛下想要的人,今日并未听宣上朝。”
“叔叔算无遗策,想必应该猜到,朕和这个人已然见过面了。”
“唉……陛下赤子仁心固然难得,但私会属臣,还是太过鲁莽了,有失君王威仪。”诸葛靖放下茶碗,注意到皇帝的手包着布,眉头微拧,“陛下的手,是否那时伤的?”
皇帝点点头,“不小心被碗给烫到了,不严重,两三日便能好。”
“这丫头,没个轻重!圣上万金之躯,如何能儿戏?”
“诸葛叔叔,你别说了,朕……朕心悦她。”
诸葛靖的眉头又往中间紧了紧,“陛下慎言,不过一面之缘,如何能看清一个人?还望三思。”
“她有见识、有才情、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却独具天地之灵韵,有她辅佐,朕治理江山如虎添翼,朕愿奉她为师,学习治国之道!”皇帝死死盯着诸葛靖面上的神情,想看出点端倪,然而对方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不由懊恼,“唉,罢了罢了!不绕圈子,朕……朕想娶她!诸葛叔叔,朕自继位以来,从没求过你,可这个女子,只求叔叔能割爱……”
个臭丫头,给皇帝灌了什么迷汤了?诸葛靖沉默,他拿起茶碗,又放下,再次拿起,又再次放下,“陛下挚诚,老臣如何能推脱?只是……”
“诸葛叔叔,我知道你寻一可心之人不容易,可她此等能力,做一介名捕岂不可惜?”
可心之人?诸葛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陛下莫要误会她与老臣的关系,且听我慢慢道来……”
当下,诸葛靖便将莲华的身世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