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慕隐于虚空,取出一粒粒白卵修补残破的躯壳。
大地已经没了落脚之处,阴兵过境、幽火长明。
她好不容易挣脱围困,有了片刻喘息,暗自思索。
半步山居、闾山三界五营兵马,果然厉害。
她该是黑巾,乌头派才是。
顶着个红巾竟招摇撞骗。
端着满满的槽点,她把视线投向法坛,目光陡然森冷。
那个年轻的道人,怎么会在此!!!
岂不是,山猪、鹰头……
凤眼染了红墨,眼眶变了半边,颤着身子挤出一声呜咽来。
散去隐身咒,跪在空中招来魔幢,书写一个大大的“莲”字,朝礼无生老母,声如杜鹃泣血:
摄取伏魔灵,上登九幽,旋绕无生,为血海罗刹。
风卷残云的变故,招来两营兵马的注视,收拢军队,向天开拔。
蔗姑抬眸,稍稍认真了些许。
两位千夫长骑着马来回踱步,等待进攻的命令。
阵中的盈慕身边站了个罗刹,黑身、朱发、绿眼、四臂,样子十分丑陋。
身上流下殷红的液体,似是血液。
手中指诀再变,盈慕一眨不眨的盯着许仙,有低语传出:
无生慈悲愿为饶,永度人天众,津梁苦海法为桥,庶令苦海之魂,俱遂法桥之上。
咸令上法桥!
蜂鸟如乌云般浮现,叼来一小块一小块的纸屑,顷刻间拼凑成一座纸桥,高有十四寸。
本就被盯的不自在,许仙干脆看着盈慕施法。
饶有兴趣的偏头询问,“邪教都不尊三清三境三宝天尊、天庭的吗?”
听的蔗姑直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封神榜上都有名,要是听,还能反?”
“你平时不看书的吗?”
反问让许仙讪讪,他只对有兴趣的道书会去寻找、阅读。
比如说——上文的吕洞宾。
当作修炼闲时的趣事,一张一弛、一紧一松更符合自然之道。
“那些邪神有个什么能耐,活到现在的本事?”
许仙大奇,三清历经洪荒、太古、远古、上古,存在至今。
一个刚出现千百年的邪神,怎么敢这番作态。
不怕被拍死吗?
祸从口出,只好咽下疑问,看盈慕踏上法桥。
她走到法桥中央,罗刹守在桥底,似乎要学武烈真君在当阳桥一夫当关。
随着盈慕抬脚又落下,桥上就没了身影。
许仙太阳穴隐隐作痛,有种皮肤被切开的错觉。
待他本能的前扑,没了痛觉,转身就看到了盈慕。
从桥上走来,握着斩马刀保持着前刺的动作。
武乩大手握着刀身,嘴中冒着疯言疯语。
盈慕抽刀不成,吐出一粒白卵,直冲许仙。
临近之际,许仙蓦然掉了下去,穿木而过。
丢了视野,盈慕也不慌。
松开斩马刀,先拉开一定距离,手掌摩擦双目三遍,叩齿三遍,咒起:
无生老母,绛宫明彻,三元柔魄,所向谐和,俱会紫庭。
咒完,盈慕眼皮打架,摇摇欲坠的进了梦乡。
梦中惊醒,她直愣愣的挺起身子,四面虚无没有边际,只有寸方之地可挪移、有落实之感。
她一眼就瞧见,驾云腾雾的许仙躲在八仙桌下。
梦中所想,皆为实物。
盈慕手中出现一柄长矛,狠狠掷向许仙的后心。
相比于修者,她更像个将士、土匪,依仗武力争斗。
无碍法让许仙木躲过白卵,他打不过盈慕,就不逞强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