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壮硕衙役大步迈入,打开了柳清淮的牢门,将他粗鲁地架起来就往外拖。
囚犯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约而同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林酥酥起身敲敲木柱,冷冷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想干什么?”
话一出口,囚犯同衙役都盯着她神情惊异。
衙役们玩味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吊儿郎当走过来,打开牢门扯出林酥酥,轻佻地摸了把她的脸。
“既然想找死,兄弟们成全你!哈哈哈!”
几名衙役嘻嘻哈哈笑得比土匪还猖狂,拖着二人一路出了阴暗幽冷的大牢。
“林姑娘,是小生连累你!”柳清淮面如死灰,惨笑一声。
林酥酥没说话,任由衙役扯着往前走。
脸上被那衙役摸过的地方,仿佛爬了只蛆虫在上面,恶心得她恨不能立刻切下那衙役的手指头。
待到了一处空旷荒芜的林中,林酥酥才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围成一堆,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两人。
“训导大人,凶犯柳清淮已经带到!”
衙役谄媚地向那堆人中明显是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礼。
话未落音,已经有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抽出鬓间发钗,神情癫狂地冲过来就要刺向柳清淮。
柳清淮面不改色,闭目引颈受戮。
林酥酥抬脚踢过去一颗石子儿,那妇人惨叫一声倒地。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林酥酥出手如电反臂一砍,那名揩过她油的衙役声都没哼就直挺挺倒了地。
“敢问阁下,此为何意?”
原本阴着脸站立不动的训导这下再也稳不住,上前一步冷声开口。
林酥酥木着脸,嘲弄地扯了扯唇角,“本小姐是何意,训导大人不知么?”
“你靠着自家夫人一路升官发财,最后却为了让外室的孩子登堂入室,不惜毒杀亲子,还嫁祸儿子的同窗,如此狼心狗肺,寡廉鲜耻之辈,本小姐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这番话令得众人面面相觑,容色惊疑。
“你这贱人休要胡言乱语坏本官清誉!来人!给本官拿下!”
训导吓得魂不附体,气急败坏吩咐人捉拿林酥酥。
衙役押着柳清淮不动。
家仆们相视几眼,都看向倒地的妇人,明显是以妇人马首是瞻。
华贵妇人被下人搀扶着起身,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死盯着训导,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
“夫人,切莫被那小贱人挑拨离间!为夫对你的情意,你难道感受不到么?”
训导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妇人血红了眼痴痴勾唇,右手颤颤巍巍掏出一只腥红的蜈蚣,那蜈蚣一动不动,身上布满斑驳的黑点。
训导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妇人挣开下人的搀扶,跌跌撞撞上前几步,冲他伸出手。
“你看,情蛊生变,再不复往日赤艳剔透,魏郎,你早就变了心,可叹妾身自欺欺人,到头来竟害了我儿!”
妇人张嘴笑的凄惨,脱力般跌坐在地,颤着手一遍遍抚摸那只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