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酥酥揉揉眼睛,慢吞吞爬起来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下了马车。
当她稀罕!马车里都是那只臭虫子的味!还是外面空气清新!
“嗨!”
林酥酥厚着脸皮朝赶车的侍卫打招呼,肩并肩坐了下来。
侍卫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瞥她一眼,继续尽职地赶着马。
两日后,队伍浩浩荡荡走到一处荒原草野,一眼仿佛望不到边际,只偶尔能看见一两颗枯木。
算算时间,这么赶过去,到青川后她的商城也差不多解锁了,到时候她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打的朱宴满地找牙……不是,救治瘟疫!
这两日无聊,队伍里人虽多,却个个都跟吃了哑药似的,一言不发,林酥酥为了打发时间,没少骚扰赶车侍卫。
时常随口一问,年岁几何?家中几口人?可有婚配?
乌鸦盘旋着停在队伍前方的一颗枯树上,忍不住发出畅快地嘎嘎叫。
“聒噪!”马车里传出青年冷漠的声音。
立刻有黑甲侍卫举起手中弓箭对准乌鸦。
“欸!”
林酥酥跳下马车,嬉皮笑脸地压下黑甲侍卫手中弓箭,“大哥,手下留鸟!!”
侍卫头戴黑色甲胄,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战甲,唯余一双凌厉的眼睛露在外面。
放眼四望,茫茫原野,队伍前后看不到头,所有士兵都是这副装扮,这模样,哪像是去救治瘟疫的,根本在一开始,他们就是奔着屠城去的!
她想起接到圣旨那一瞬间朱宴讥讽地笑,突然明白过来,周皇的这道旨意,在一开始,就是一道屠城令!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是朱宴见瘟疫蔓延,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周皇最多不过是推波助澜的旁观者而已。
被林酥酥压着弓箭,黑甲侍卫只能望向马车方向,等待下一步指示。
毕竟从前黎王可没有因为一只鸟聒噪就要杀鸟的先例,谨慎起见,还是先顺着这少女。
果然,下一刻,马车里青年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王渴了。”
林酥酥内心狂打小人,面上却不得不笑的心甘情愿。
“殿下稍等!”
准备走时又折回来,将黑甲侍卫的箭往下压了压。
“小哥,当心手滑!”
特意去了一趟放物资的马车,拿了一只水囊才慢吞吞赶上车,热得一身汗,脸上也是红彤彤一片。
“呐!”
少女喘着粗气,一手用袖子使劲扇风,一手捏着水囊递给他。
整个沉闷的空间,仿佛因为这个少女的进入,霎时春暖花开,生机勃勃起来。
朱宴看了她很久,随后拿过那只水囊,漫不经心丢在一旁。
“你不是渴吗?”林酥酥瞪圆了眼。
青年勾起愉悦地笑,“桌上有。”
林酥酥这才看见马车里的小案上,放着几只小巧精致的茶具。
“你耍我?”林酥酥有点呆,许是从没想过朱宴居然会搞这种心眼,一时愣怔,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傻。
青年笑的愈发恶劣,“本王有说过,马车内没有么?”
林酥酥有些憋屈,她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倒水。”
朱宴收敛了脸上所有神情,语气淡漠。
林酥酥沉着脸起身拿过茶壶,一点一点注入杯中。
人家韩信当初还受胯下之辱呢,她这点算什么!
等她咸鱼翻身,一定让朱宴给她倒一百杯水道歉!
“殿下,喝茶!”
少女笑颜如花,双手托举茶杯,态度十分恭顺。
朱宴有些意外地睨她一眼,倒是挺能屈能伸的。
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林酥酥忖量着他不喜欢自己呆在马车,倒完茶就准备出去。
“茶!”
身后青年又开口。
林酥酥转过头去,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寻摸出了一本书,一手拿书看,一手伸着杯子给她。
她只好任劳任怨地又倒了杯,转头准备走,身后叫声又起。
“……”
几次三番,林酥酥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只要有出去的意思,对方就会让她倒茶。
无奈,林酥酥只好蹲坐在毯子上,托腮百无聊赖地盯着朱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