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噜噜——”
顾瀚舟倒满一杯酒,闷头灌下一杯,又一杯。
“有话就说,别搁在这践踏好酒。”泠落夺走顾瀚舟手中的酒壶给自己满上。
“咋的,你心疼酒不心疼我呀!”顾瀚舟略显醉意,他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那个雾容使用的邪术,具体来说,应该叫做暗术。”
“暗术?”泠落她转头看向叶清漪和宋诗施,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我听过一二。”江望淡淡道,“暗术出自暗族之手,但暗族早在上古大战被父神驱逐,阻挡在灵界之外,暗术也应数尽毁净。”
“我被流放下界,就与暗术有关。”顾瀚舟眉头紧皱,一手扶额,“重新介绍一下,我顾瀚舟,来自上界青州顾家。”
与叶清漪相比,顾瀚舟也就迟了半年来到下界。
“两年,不,现在应该是三年了。”顾瀚舟长叹一声,陷入了回忆之中,“三年前,顾家受圣殿邀约,几大家族共聚议事。”
“那时,我与几个同龄公子哥在圣殿闲逛,意外闯入了圣殿不对外开放的祭祀堂。”
“在那里,我目睹了那个所谓的圣殿殿主吞噬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手段比雾容更甚。资质低下的,他直接抽干灵力,让人变成一具干尸。资质较好,他饮血食骨,满嘴血肉,让人死都不能痛快。”
“他发现我后,将我捆绑在原地,让我亲眼目睹这场杀戮。因为我和那些公子哥都是出自大族,死在圣殿他们也不好交代。于是,他将我们这段记忆封印后,将我们扔在圣殿秘阁里,造谣说我们偷走圣殿的秘术,非要家族给圣殿一个交代,不然就按照规矩废了我们的灵脉。”
“我百口莫辩,家中无可奈何,只好将我流放下界。”
顾瀚舟眼眶中装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他用手捂住眼睛,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痛苦。
“被雾容一事刺激后,我才恢复了这一段记忆。”
如此风流肆意的少年郎,当初到底是如何面对那流言风语,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被迫远走他乡。
“你们不知道吗?那时我真的好难受,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就被丢下,没有人相信我。”
“喝酒?”泠落不知如何安慰顾瀚舟,呆呆地将酒壶推到顾瀚舟面前,“要不我给你讲讲泠落版本的悲惨故事,让你乐呵乐呵。”
“你这小狐狸。”顾瀚舟偷偷用衣袖擦去泪水,强行扬起笑容,他接过酒壶,一饮而尽。
“所以你们出现在下界,都是被家人抛弃吗?”宋诗施被这气氛压抑得也有些难受,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好友是这样来到下界。
也不曾预料过,这个长了张嘴、怼天怼地的顾小公子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
“我是自己选择离开。”江望说笑着,第二次提起这件事时,他已经淡然不少,“你们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幼稚,我是接受不少家中对弟弟的偏爱而离开的,我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那些数不清不被偏爱的日夜,江望用一两句话一笑而过。
江望的过往,在遇见泠落、叶清漪、宋诗施和顾瀚舟四人时,已随风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