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枣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将妹妹的帽子压了压,然后将弟弟往自己身边拉。
掏出推车里的砍刀,对着刀疤男扬了扬!
陶青舟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呲着牙也挥了挥菜刀!
刀疤男见状,只是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随后又与一家带着好几个小孩的人家攀谈起来。
虽是如此,陶青枣也一直将心提着,整个人有些惴惴不安。
一直到晌午时分,刀疤男身后已经用绳子系着五六个小孩子了,基本都是小女孩。
她们被绑着手腕,像牛羊一样被刀疤男牵在身后,除了2个实在年幼的一直在哭泣,另外3个大点的只是沉默的看着地面,似乎已经明白自己被家人放弃了。
陶青枣看着实在心塞,浑身上下都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
她很清楚,人在面临绝对的生存压力和考验的时候,即使是亲人朋友,也会变得面目可憎,毫无人性!
一个小小的穿越者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改变不了。
能将弟弟妹妹保护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旁乖乖啃饼的陶青萝,见姐姐心事沉沉,时不时还叹口气,连饼也不吃了,将软软小小的身子挤进姐姐怀里,亲昵的抱着她的脖子。
“大姐,阿萝每天只吃一小块饼,只喝一口水,不要卖掉阿萝好不好?”声音委屈的不行,还带着点哽咽。
一下子就将沉浸在丧气情绪里的陶青枣逗笑了,又好笑又心疼!
一把捧住青萝瘦了一圈的小脸,“瞎说!大姐才不舍得卖掉阿萝!咱家还有很多吃的呢!阿萝尽管吃!”
听到大姐这么说,阿萝瞬间就开心了,使劲儿在大姐脸上啵了一口~把一旁看热闹的陶青舟笑得不行。
等到中午最热的时辰过去,在路边歇息的人都纷纷起身赶路。
陶青枣照例将妹妹抱上推车,和弟弟一起扶着推车,紧跟在郭婶家驴车后往前走。
走了这么多天,陶青枣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种运动量。除了最开始经常磨破脚,不得不偷偷贴创可贴,然后每天晚上依旧会肌肉酸痛外,别的倒没啥了。反正走走歇歇的,就当苦逼版郊游了。
弟弟从那次将脚磨出血以后,陶青枣就时不时的将他送去驴车上坐两个时辰歇歇脚,郭婶的婆婆倒也没说什么。
又走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天已经有些黑了。
路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开始找地方休息了,郭婶家的驴车也停在了一棵歪脖树下。
陶青枣忙将自家推车停到驴车内侧,然后寻找晚上睡觉的地方。
刚将草垫子铺好,回过身准备拿褥子,就听见旁边郭婶家的驴车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陶青枣有些担心郭婶,悄悄凑了过去,屏息听了起来。
“田家富!你个丧了良心的!大丫才6岁啊!”这是郭婶的声音,听起来又气又急。
“春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去问过刘兄弟了,那些小姑娘是要送去城里给贵人做丫鬟的,那可是咱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这是郭婶丈夫田家富的声音。
???要卖大丫?!
“好日子?!好日子你怎么不去?那个老虔婆怎么不让他小儿子去?凭什么让我大丫去?!”郭婶声音猛然拔高,好像有意说给贴着驴车外的婆婆听。
然后又传来嘭的一声,一个碗被丢了出来,贴着郭婶婆婆的脸飞过去,砸在地上碎的稀巴烂。
往常嚣张跋扈的郭婶婆婆,这次却一声不吭,可能是心虚吧。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老田家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黑了心肝的畜生!我郭春娘把话放在这!谁敢动我大丫,我跟他玩命!!!”
然后田家富就灰头土脸的下了驴车,脸上一道道的全是抓的印子。随后就听见驴车里传来郭婶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