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信李承鄞
这是梦境里那女人唯一的话,偏执又诡异。
…………
昨夜被挟持对她来说也是意外,之后发生的一切却在预料之中。
殿下会为了她放下武器,她起初欣喜,可注意到暗处闪现的长箭光芒之时,突然明白了一切。
他有准备后手,所以放下武器之时才会毫不犹豫。
那让她有一瞬惊喜的选择,实际上并不纯粹。
唯一意外的是,太子突然变更的要求,以及青年手执匕首下刺时,不留余地般的坚决和果断…
若是有一丝意外。
匕首的寒光最终会深入骨髓。
那样的交换,殿下或许是真心的。
可她该信吗?
……
前厅
赵士玄刚看望妹妹回来,就见管家候在此处满脸焦灼,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见到主子之后连忙上前。
“世子,侯爷来信了。”
赵士玄微顿,拿起那封薄薄的信件拆开,细细读了两句,顿时丧失了读下去的兴趣。
“写了什么?”
突然听见少女清冷的声音,赵士玄惊讶不已,下意识把信件藏在了身后。
“怎么不好好休息?”
虽说她受伤不重,可也不应当在此刻就迫不及待地下床走动,好歹多休息两日…
开口想把事情掩过去,只是在对上少女坚持的目光时,赵士玄沉默片刻。
还是如实把信上写的东西说了出来。
边境来的一封信让他觉得有些不适。
父亲的旧疾据说被高显推荐的神医治好了,如今纳了好几房美妾,其中一位怀有身孕,父亲正是志得意满之际,甚至特地写了信件回上京,告知他做好迎接异母兄弟的准备。
荒谬又可笑。
瑟瑟静静地听着,神情没什么波动。
父亲大抵是和高显勾结在了一起,一个管着丹蚩,一个守着西境,中间夹着个联姻求和的西洲…
只是,父亲的伤是他应得的报复,这辈子也别想有治好的可能。
大抵是被人骗了…
兄妹俩都被这信件恶心了一瞬,却又被突如其来的下一个消息覆盖了先前的思绪。
翊王触怒陛下,再次被下了大狱。
赵士玄眉头紧皱,看向报信之人:“可知为何?”
翊王昨夜刚刚平叛有功,封赏还来不及,今日便被打入了大牢,他简直看不明白。
报信之人压低了声音,“据说是翊王不听劝告,执意不留活口,陛下因此发怒…”
听清了他的话,瑟瑟指尖微顿。
有些怔忪。
昨夜被血腥烫到了的那种灼热感,后知后觉自指尖传来。
……
天牢。
皇帝虽然把功臣打入了大牢,却没有禁止探视,裴照得以轻松地带着柴牧前来探视,三人碰面。
柴牧率先发问,语气冷凝:“殿下究竟与陛下说了什么,怎么会…”
他们明明已经到了可以阶段性庆功的时刻,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再次惹了牢狱之灾。
柴牧几乎以为是不是他们筹谋的一切都被皇帝知晓了。
“太子死了,父皇大抵得伤心一阵子,不是什么大事儿。”
“殿下——”
听了裴照的转述,柴牧也是心惊。
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李承鄞非要亲手取了太子的性命,分明顾剑的那一箭,太子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即便留下活口,太子也翻不出风浪来…”
可殿下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