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说道,罗寄岚去峥嵘院找罗仲文的事,阖府都传了个遍。
故而罗显便是处在梨园,也是得了人传了消息,他当即就摔了手上的酒碗,脸上一片愠怒之色。
罗显与傅春深白日喝酒开心是不一样的。
他是拿酒为心,以色为肝。只要人活着,就离不了这两个。
他就这样摔了酒碗,可见他是有多么的不忿不平。
在这样气性大的主子前做事,底下的仆从自是有一番巧嘴和歪扭的算计,更别提他身边很受宠的伶人了。
芸芸本坐在他边上,然后很自然地跪了下来,同罗显捶捶腿说道:“爷气什么?吓着芸芸了。”
罗显见底下芸芸如鸟雀般柔软乖巧的头颅,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眼光如豺狼般嫉恨:“你不懂,别看这罗仲文平日里一副好人模样,实际上比谁都清高。从前连一个字都懒得与我说,但他如今竟然愿意跟罗寄岚交往,难道不是在说我连罗寄岚都不如吗? ”
别人不跟他说话就是贬低他。谁能想到这男人的心思能重成这样?简直是邪门。
但芸芸能在罗显身边得宠,自是有她的手段,她吃吃笑着:“爷这么说,奴听着好像吃醋一样。”
罗显面上泛着恶心,推了推芸芸:“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将你卖了。”
芸芸此刻往罗显怀里一抱,仰着头,唱戏的眼睛,最有一番明媚的风采。
她双眼盈盈道:“爷要卖了奴吗?爷舍得吗?”
那自然是舍不得的,罗显抱着芸芸,吃着她的嘴,然后喘着粗气道:“明明我们三房才是和大房是同枝,可笑那大房那些人猪油蒙了心,只顾着和二房来往,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
“那侯爷也是个糊涂虫,竟然引着罗寄岚去做官,大房为了抬举他,还要办什么烧尾宴,也不看罗寄岚那孙子他配吗?!”
芸芸的嘴唇红润润的,她看出罗显这不平的心思,说道:“爷要是看不惯他们,奴这边倒是有一计。”
罗显忙问她是什么。
之前给罗寄岚下的药就是从芸芸这边拿的,她从前在下九流里面混,有着这方面的门路与主意。
芸芸告诉他,坊间有种引来蛇虫的药油,没有什么大的气味,但只需得往人身上一沾染,蛇虫便会像疯了一样往身上钻,打也打不走。
只要罗寄岚身上沾了这种药油,必定在烧尾宴上丑态百出。
罗显一听,确实是个能让罗寄岚出丑的好主意:“但是二房那茂林院守得跟铁桶一样,我要如何才能把药油放在罗寄岚的衣服上?”
芸芸笑道:“何须往人衣服上放,只须抹到座位上,效用是一样的。”
排座的次序很容易知晓,使些银子去打点打点那日的下人就可以了。至于抓什么蛇和虫,山林到处都是,去街上也有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