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诸葛亮一纸诏书召马岱马忠率成都余部两万军进发汉中。又令张嶷,马忠率原成都两万军换防。一并遣还赵云之江州部、魏延之巴西部、李严之上庸部之伤病人员。而这三位大将,则受命将余部能战之兵军于南郑近郊休整。诸葛亮本人则在处理完一应事务后,与一众幕僚还都。
司马懿调离长安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季汉的细作,而之前刘备发起的汉中诱歼战又鲸吞了雍凉军的主力,如今的雍凉防务必是捉襟见肘。如此良机,焉能错过?故按照诸葛亮的意思,不论东吴是否行动,北伐之举,皆势在必行。
此回成都,一者,自己即将久离朝野,需要安排各方面事情;二者,毕竟这个陛下还心智不稳,自己是真的不放心。当面交代一番,也好安心北伐。
诸葛亮回成都,确定董允等人已将战果明确禀报,又检查了一番各自政绩并交代其后续事务后,即请后主次日升朝。
朝堂上,刘禅端坐龙椅,如常议事。
诸葛亮转出班列,呈上一书奏表。
臣亮言:
“先帝创业未竟,而中道崩殂。致使天下三分,遗业未了。会柱国新丧,北贼窥器,边境震动,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霍弋,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任之以留陛下也。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自先帝征南归,中间期年矣,而关羽,张飞,马超,黄忠等柱石之将,一一病故,其余曲长屯将七十馀,突将无前,散骑武骑等一千馀,亦皆无存。此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也。幸而赵云、陈到尚在,又有魏延、李严做辅。多谋善断之臣,能征惯战之将,一如独孤彻、关平、张苞等,尚得驱驰。若复数载,则损之无及也,还将何以图之?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亲统三军,以御曹贼。今东吴结好,四方皆定;曹彰新败,徐晃授首,陇右知兵,惊疑惧战;而汉跨有荆、益,兵甲已足;将思报效,士有战心。自当北定中原,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如偏安蜀地,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刘禅知诸葛亮方回不久,又要打仗,大惊道:“相父方始还都,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劳神思。”
诸葛亮道:“臣受先帝知遇之恩,自当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禅知其心意已决,遂与百官设宴饯行以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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