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宫寒又压低声音道,“那玄甲从何而来?受命于谁?”
“母亲命我出城时京中一切如常,只不过国安侯抱恙”,北山朔仔细想着也没个头绪,“但我一路行来,确实入夜后见到了急行的玄甲军,方向正是帝都”。
“既如此,咱们得回去救驾”。
“不可”北山朔急道,“母亲的意思是,你守好这三十万大军,静观其变,待到情势明朗再回京不迟”。
南宫寒一脸愁容,明知帝都被围,天子有难,怎可袖手旁观,可她也明白母亲的意思,浮云四百余年,眼见上官家作威作福,如今又与东方家水火难容。若是天下纷乱,南宫家守住这三十万大军,即使不能创立新朝,也可拼个从龙之功,南宫氏族才能从世家中一飞冲天。
“禀大将军,肖逸肖将军求见”,帐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南宫寒纷乱的思绪。“她怎么来了?”北山朔忙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这些将军随王爷征战多年,人人都是人精,若有不慎便会被看穿。南宫寒也明白,稳了又稳,可依旧有些慌张,心里没底,“能不见她吗?”
北山朔也没有能瞒过肖逸的把握,可北大营的兵有十万,绝不能放她离去。更何况这营里另有十五万人来自北境,这些人可不敢保证会认他们手里的虎符,一旦闹事,那母亲的筹谋便会落空。南宫寒乃南宫世家嫡,女清平侯的所有谋划,那可是关系到自家娘子的未来,北山朔眼神都坚定了几分。他是正室君,膝下还有一女,此时由不得他退缩,“娘子,肖逸乃东方倾城亲信,帝都情势万不能让她知晓,一旦她率兵回援,我们便没了底牌,不说这上官家还是东方家做皇帝,我们南宫氏都只是臣,若她们两败俱伤……”
“可北境的南宫默……”
“娘子若有未来,可封庶长姐一个王爷,与其在别人帐前鞍前马后,哪有自己手握兵权来的自在,都是南宫家的亲姐妹,长姐还能造你的反”。
这世上,钱权情最动人心,南宫寒听了北山朔的话,整个人都稳了下来,就连眸光都清明了,扶着北山朔到一旁坐好,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请将军进来”。而她则转身去一旁洗了块布巾过来给北山朔擦脸。
肖逸进来便看到这亲密的一幕,敛了敛情绪,等南宫寒开口说自是没希望的便道,“南宫将军,属下已离营两月有余,如今东境安宁,又适逢京中换防……”肖逸做欲言又止,身子弓的极低,目不斜视。
“那正好呀”,南宫寒笑着看向肖逸,适逢肖将军不解的抬头,二人对视一眼。南宫寒将布巾对折了一下,又回身给北山朔擦着耳鬓。“肖将军回去时正好带上在下的夫君,顺便呀,将贺礼与我舅父送去,恭贺他与乐胜将军大婚,哦,对了,记得把手谕交给书记”。
肖逸依旧垂着头,他哪来的手谕,可若开口会不会被冠上私自调兵的名头,看南宫寒如此淡定,难道她猜错了?
“娘子,我不想回去”北山朔扯着南宫寒的袖子柔声道,“你不在府,那群小侍君心思都活了,娘子”北山朔是标准的江南长相。出身莱敖皇族,这声音一出,肖逸瞬间头皮发麻,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还是个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