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也未出驿站,记录着飞骑司不断送来的信息。
第一批信息,郑州地界上但凡是郑家人的官,全都摸清楚。寒云要解决郑家的问题,首先要换掉郑州的官。
第二批信息,摸清了郑家手中的土地以及储存的粮食。
全州八个县,以荥阳最多,郑家手中有土地二十五万亩,一年产出粮食二十五万石。目前手中的粮仓约存粮三十万石。
第三批信息,摸清了当铺和郑家的关系。表面上郑家并不参与当铺,但是只要是当铺死当的土地,全部被郑家买走。
第四批信息,没有一点线索,找不到隐藏势力和郑家有关联。
对于这一点,寒云肯定不相信,当初河南可不是李家起兵的地方,这里有前隋的势力、王世充的势力,甚至有窦建德的势力。
要说这些势力没有残余,寒云肯定不相信。
以前是郑家求着这些势力,如今只能是这些势力依附着郑家。
六月十二日,也就是寒云到荥阳的第七日。
李世民一上朝顿觉气氛有点不对,看着这些臣子似乎有点不对付的样子。
照例走完了前面的议程,百官发言的时候,场面顿时诡异起来。
“众卿今日有何话要说的?”
李世民上朝有个习惯,不太喜欢坐直了身子,差不多的时候就要靠在那把不太舒服的龙椅上,斜着身子。
“臣御史中丞郑义有话说。”
唐初大臣上朝是坐着说话,无需起身。
“你讲来。”李世民八九不离十已经知道郑义要说什么了。
“臣要奏弹太子少保寒云。”
李靖一听,本来坐禅的表情一下变了,也是他性子稳重,换成尉迟和程知节这种,估计手中的芴板直接砸过去了。
李靖心里嘀咕:“果然还是来了。”
李世民双眼一眯,斜视而去,嘴角轻轻翘起,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讲。”
“臣奏弹寒云两过三罪。”
“其过一,有失少保一职。据臣所知,其任少保起,并未教导过一次太子功课。”
“其过二,有失凉州长史一职。其任凉州长史起,一直留于长安,从未去过凉州,以至于凉州政务受阻。”
“其罪一,身为云阳令,竟夺天下之利,利用云阳供销巧夺暴利,将云阳县衙府库视为其私人钱库,任意挥霍。”
“其罪二,身为赈灾内阁副使,收取贿赂,干涉地方吏治,公然以官职影响审判。”
“其罪三,在云阳囤积大量粮食和钱财,扩建军营。意图明显,其心有异,恐行谋反之事。”
嘶,李世民一听也是倒吸一口气,若不是他亲自去过云阳,了解实情,就凭今日郑义的奏弹,都可以定寒云谋反大罪了。
“郑中丞奏弹之事,可有其他人附议的。”
李世民就想看看,这场针对寒云的奏弹,到底有哪些人参加了。
“臣附议其过二。属实。”说话的是吏部郎中,卢家的人。他在吏部自然知道,寒云从未去凉州上任过。
“臣附议其过一。属实。”说话的是左春坊中允【左春坊:管理太子的机构。中允,官职,正五品下】,李家的人。
他负责太子出入动静,自然知道,寒云就没给太子上过一节课。
“臣附议其罪三。属实。”说话的是雍州别驾,崔家的人。
“臣附议其罪二。属实,收受的钱财的地点便是在荥阳驿站。”
说话的是兵部侍郎,王家的人。兵部如何知道荥阳令给寒云送了钱财呢?因为驿站归兵部管。
“臣附议其罪一。属实。”说话的是户部侍郎,他当然知道,云阳这么富,却没有税赋上缴到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