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举的脾气特别暴躁。
主要是奶奶去世的比较早,一个大老爷们拉扯四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实在太不容易,慢慢的,脾气也被生活给压了出来。
当然,懂他的人其实都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他对自己的后人其实特别的袒护。
刘海前世以为老头只是特别迷信,所以家里供奉了个观音,没想到,原来那尊观音是奶奶留下来的东西。
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他上午去赎回来的那尊观音,把那个捏的四不像的泥人给拿走,重新物归原位。
刘洪举顿了下,赶紧把这尊瓷观音拿了过来,左左右右的看,看着看着突然喜极而泣。
踢了刘海一脚:“你偷回来了?”
“能不能别老用偷这个词语来形容我,包括那些物资都是我自己赚钱买回来的。”
“嗯?你买的?”刘洪举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刘海又掏出了包灵芝牌香烟给他:“咱爷孙聊会,这次过来我想找四姑和三叔合作点事。”
“弄得好的话,远远比种田要强不少。”
“这,你还抽上过滤嘴香烟了?”
“不对,你大队的拖拉机,怎么让你开了过来?”
刘洪举这才意识到刘海身上的改变,太多问题了。
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这个孙儿估计在搞投机倒把,不然哪儿能赚到这么多钱,毕竟是从那个艰苦年代过来的人。
心里总归还是有点怕。
刘海于是把老头拉到了边上,一点点讲着银鱼,水产的事。
村子的另外一头。
听湖大堤边上有很多本村的渔民鱼船停在了岸边。
一个川字眉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剖鱼刀带着一群人和另外一群人对质。
这年代农村里非常朴实,但另外一面也因为法律意识淡薄,宗族观念特别强,所以也特别乱。
尤其是在听湖边上的几个村子之间,经常为了听湖打鱼的区域而村斗。
好一会儿后,对面一个人拿刀指着川字眉男人:“刘初阳,这次老子放过你,还有下次,老子一定对你不客气!”
川字眉男人就是刘海的三叔刘初阳,他是村里打鱼的头,只要村和村之间因为这种事发生了矛盾,他绝对是带头人。
刘初阳指着他呛了句:“他吗的,老子十九岁就在芦苇林里和你打架,你这句话老子都听了几十年了,能不能换个说法?”
“没种就别老越界,滚!”
“你!好,你给老子等着!”对面之人气急败坏的带着人离开。
刘初阳松了口气,对着其他人说了句:“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给我在船上放一把刀,随时准备个四码头村的人干架!”
“各回各家吧。”
一个个回应着。
边上一个老人走了过来:“初阳,下次别这么拼,时代不同了,别弄的真和过去一样拿着刀子互捅。”
“不拼不行,我侄子要结婚,我这个做三叔的以前是欠了不少钱,没办法为他们兄妹两做点什么。”
“他们兄妹两没爹没妈的,我这个三叔不能不管。”刘初阳从船上扛着一编制袋鱼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