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马蹄声踏过街道,让暗潮涌动的杭州城为之一静。
傻子都知道,贼兵,哦,不,是义军,后军抵达了。
那些本来因为赵霆夺门而出,蠢蠢欲动的人,立刻冷静下来,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此刻再有小动作,就是自寻死路。
随着三千步兵上岸进城,方天定彻底安了心。
杭州城,稳了!
却没想,潘文得等人又凑了一千兵,三千精壮,支援而来。
潘文得的原话是,“杭州城大人多,当多驻兵丁,以备不患。”
手下能够临机决断,又是为了大局考虑,方天定当然不会走意见,欣然收纳这些援军。
兵为将之底气,一万人在手,方天定底气不是一般的足。
分出四队各五百人,打击大户的速度骤然加快。
不仅如此,城外紧要关隘,也可扎下营寨,以为戒备。
一整夜过后,杭州城内的喊杀声才停歇下来,可是吓坏了不少人。
天亮时分,义军士卒照常巡街。
“各位乡亲,我义军苦战一昼夜,共打破范仁德,马番等害民大户四十五户,军事行动已经结束,大家可以出门了。
若是发现有士兵滋扰百姓、抢掠钱财、奸淫滥杀等行为,尽可以去知州衙门告状,义军首领必然为大家做主。”
听到士兵的呼喝,众人将信将疑。
只是不出门也不行,城内可不是乡下,平民们大多只有三五天存粮,不买粮食就要挨饿。
犹豫一阵后,家里缺粮的百姓陆陆续续出门。
二十士卒排成两列,迈着整齐的步伐,犹如一人,齐步沿街而走。
众人不禁心惊,如此精锐,难怪官兵不堪一击。
走了不多远,只见路口立有一幡,上书“义军平价售粮处”。
只听幡下有人喊道:“义军平价买卖,精米十文一斤,杂粮六文一斤,盐二十文一斤,粮食足量供应,盐每人限购一斤。”
众人闻言,无不心动。
如此便宜的粮价,只有丰年新粮上市才有,平时总要贵上三五文的。
盐价就更便宜了,足比官盐低了一半有余。
官盐五六十文一斤,还有许多沙土,私盐再便宜,也要三四十文。
一时间,各个售粮点人头涌动。
随着消息传播,沉寂的杭州城瞬间恢复了热闹,家家扶老挈幼出门购粮购盐。
有识之士无不慨叹:“只此一出,杭州民心尽伏矣!”
知州衙门里,蓝墨忧心忡忡地说道:“首领,如此大规模放粮,虽然民心尽收,怕是军用难以为继,反而坏了大事。”
这老头儿被方天定感动,把女儿嫁给了张苟,自己也顺势加入了义军,此次随着后援部队赶了过来。
蓝墨没有十分本事,可是能写会算,跟在方天定身边做个书记官还是可以的。
同来的,还有他宝贝闺女。
为此,方天定特批给张苟一天假,让他造小人儿去了。
方天定笑着反问道:“我军打破杭州城,收获如何?”
蓝墨打开账册,回道:“已经登记造册的,计有粮二百余万石,钱五百余万贯,盐十万石,铁五万斤,各色兵器三万把,甲胄一万套,马匹二千余。”
听到这些数字,方天定只觉得浑身通泰,舒爽至极。
蓝墨又道:“钱粮统计未毕,保守估计还有百余万。”
更爽了!
打下杭州城,一瞬间老母鸡变鸭,翻天覆地啊。
其它各将也是爽快,这么多钱粮,可以招收多少兵丁呢?
只听方天定说道:“平价粮继续出售,定要保住民心。再则,立招兵旗,招兵四万,如清溪故。”
“是!”各将欣喜领命。
当将军的,当然希望麾下士卒越多越好。
方天定又道:“冯喜,把钱粮掌管事宜交割与蓝墨,你只抓情报,各处散发招贤令,招揽贤才为我所用。”
冯喜应下。
兼管钱粮和情报,他实在顾不过来,左右都是心腹差事,放下钱粮也无妨。
蓝墨得了重任,大喜,表了忠心后,又道:“我有一至交好友名沈寿,才学十倍于我,世居杭州,一向不曾出仕,我愿意去请来,为义军助力。”
沈寿?方天定心中一动,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名。
原轨迹中,沈寿任方腊的参政,才学应该是有的。
目下,方天定不缺良将,文官却是匮乏的很,既然遇到一个熟悉的,自然不可错过。
吩咐蓝墨去邀请后,方天定暗暗盘算,文官的培养也该着手进行了。
术业有专攻,马上打天下依靠武将,马下治天下却要依靠文官啊。
安排了招兵事宜,方天定又说道:“庞万春、高可立、张进仁,你三人点选两千精兵,随我袭取越州。”
冯喜道:“大郎,根据情报,越州知州刘韐廉洁清明,素有才干,极得民心。其子刘子羽勇猛过人,精通韬略,怕是两千人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