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
“请稍等” 。二号的语调带着和蔼。
他们会见的地点是一个大花园,SCP-006坐落于此,也滥觞于此。植被渐渐变得枝繁叶茂,又格外奇异。这里有一些仅存于此的生物,它们来自失落的纪元,是原初的难民。
二号是一名老年白人女性,看上去像祖母一样慈祥。她是O5议会中最年长的成员,甚至可能是最初的十二人之一。她衣着随意,围着一条灰色的手工披肩,上面缀着粉色花朵,她头上是一顶草帽,几乎完全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Salt嫉妒她。作为十号的替身,她的言谈举止都和十号无比接近,就连身上紧身西装的尺码乃至尺码也一模一样 。她在想,二号是不是也从全知人中找了几个替身——一群戴着一模一样披肩的慈祥老奶奶。
“我相信决案会通过的”二号说道。“只不过是方式问题而已。 现在四号、九号和我都站在你这边。你需要考虑的是怎样让票数大于等于四。”
“七号支持这个计划。”十号说道。
“当然,七号从未对之前的作为有过一丝后悔。但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战术家。”二号顿了一顿。“如果她反对我们的计划,那么接下来的几天你可有得忙了,到时可要用上吃奶的力气。”
十号怔了一怔。“她不会——”
二号则说:“当然不会,七号本人相当于一块晴雨表。如果她反对你,那一定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东西。赶快去和她聊聊吧。”
三号
三号的一位代理人和十号见了面,当时,机动特遣队Alpha-1的队员们将其重重围绕。
Alpha-1,红右手,议会自己的特遣队:既是一个声名远扬的裁判团 ,又是议会的私人保镖。但三号没怎么运用第二个职能,三号倾向于依靠别的安保措施,这位O5反而运用自己的权限为特遣队提供了大量人力物力的资源。
Salt从远处就认出了这位代理人:一名衣着光鲜的日裔美籍女性,名叫Flint 。Flint给了十号一个信封。她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放在了口袋里,那个信封里有一个U盘,上面贴着一个笑脸。信封上面有一张便条。
“抱歉,但这场战斗,与我无关。如果你有其他需求,尽管开口”
—三号
四号
四号的消息警告她们此次会面的地点“人类不应踏足”。结果就是中西部一家松饼屋。天色已晚。当时外面下着雪。
等待期间,Salt观察了一下顾客们。有一个女人戴着卡车司机的帽子,耳朵下挂着大圈耳环,脚踩踢踏舞鞋。有一个男人的体形大到不可思议,而且还生着浅绿色的皮肤。一个驼着背的人离她们隔着六个座位。Salt望向别处,再回头看,他们之间隔着五个座位。
再来一次,这次隔着三个。
Salt受过的训练让她能快速估量周围的细节。那个人两只眼睛不一样,衣服也不合身,鼻孔也缺了一个。
其他的顾客也是一样——他们有点不对劲,从远处都能看出来。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服务员,她带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看着她们。
“长官?”Salt道。
“没事的。”十号咕哝道。
“你们好。”Salt抬起头,看到四号的脸上挂着淡漠的微笑,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在乎。“我很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没事。”十号回应道 。
Salt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驼背的人。现在,他们中间隔了六个座位。
那个服务员看了一眼四号,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四号的样子和以往一样。崭新的西装,崭新的鞋子,上面几乎没沾上雪花。他好像都不觉得冷。四号身上有些很特别的东西,所有议会成员都偶尔看上去不怎么正常,而四号则是亲自诠释了不可思议这个词。
很多人觉得四号让人火大。太神秘。 即使他自己的个人信息异常开放,也是如此。Salt知道他是澳大利亚土着的后裔(现在是多伦多人),知道他出生的时候被错记成了女孩,知道他曾经是一个杰出的外勤特工,知道他——极其 ——喜欢耍手段。她对四号的了解远超对十号的了解。
但四号绝对不会告诉你他的拿手好戏:他能在瞬间跨越大江长河,而且这明显是一个异常能力。
Salt明白了。四号就像莅临无神国度的神仙,既然如此,何必告诉世人送神之法呢?所有O5都是如此,只不过四号更进一步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Salt问道。
“一家松饼屋,时间是早上三点的样子。”四号翻开一本菜单。“这里到处都是不对劲,不自然的实体。故我对此地描述不变”
“那就是说我们安全了,是么?”
“女士,我们就没有安全过,”四号说道。“这个世界就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一个地方看着比别的地方危险得多,那至少大家基本都要按着一个剧本来。”
Salt看向十号,十号不置可否。
“这地方看着像SCP-1670,”Salt说道。“两个一模一样的异常,那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法则吧。”
“下次再和他们说这事,我会记得提一嘴的。”
“和谁?”
“嗯……”
“我是来和你谈谈投票的相关事宜的。”十号说道。
“何必如此?”四号看起来很惊讶。“我的意见就没有变过。我是不觉得使用异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事态可能会变得很糟糕。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投弃权票。”
服务员给他们上了菜,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有点过菜。她给十号上了鸡蛋,给Salt上了火腿蛋松饼和咖啡——和Salt想的一模一样。四号则拿到一堆糖浆华夫饼。
四号开始埋头大吃。“我很感激你们关心我的安危。但是在这事上,抱歉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我懂。”十号犹豫道。“你知道那个……”
“被刺杀的风险么?当然知道。”四号用他那塞满食物的嘴说道。“那可真是太浪费了。你不觉局里人越多越好玩么?”
“但只能有十三位玩家。”十号说道。“而且每个人的位置都不是定死的。”
“那就要看你的位子如何了。”四号又咬了一口华夫饼。“但是呢,你可以放心,我肯定投你一票。而且……”四号笑道“这一票不会是捅在你背后的那把刀子。”
五号
和五号的会面地点是基金会最繁忙的一座设施——但并不是Site 19。十号和Salt走了很久,穿越了无数像蜜蜂一样忙碌的人群,终于来到了对的地方。在这间办公室里,五号正沉浸在和一位男士的讨论中,这位先生身材较胖,脸色不大好。
“请进!”花白 胡须下的嘴巴咧成一个微笑。他打着一个黑黄相间配色的的 黑鸟领结,他的帽子上则画着一只黑色的鸟。
人人都认识那几只天杀的黑鸟。
Salt发现,这其实是这位胖先生的办公室。他好像是位秘书。而且没资格旁听议会成员之间的讨论。
“我还以为就你一个人呢。”十号带着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等你……”
“哦,没关系没关系。”五号冲秘书眨了一下眼“我能为二位做点什么?”
“我是来问你的投票意见的。”十号说道。
“Alpha-9么?”五号摇了摇他的头。“我的天,绝对不行。这个提案绝对不能通过。”
Salt的心沉了下去。她本来以为五号会弃权的。五号一直不喜欢这种计划,但如果他觉得这事趣味足够,他一般会把自己置之事外静观其变。但如果他的反应是这样的话……
“我说什么能让你改主意呢?”十号问道。
“哦……应该没有。如果这个提案通过,全基金会的人都会有危险。”五号搂着这位秘书的肩,后者已经吓坏了。 “不出一年,我就能在这间办公室的废墟上,踏在这位可怜先生的尸体上念叨着‘我说什么来的’。”
“好的。”十号冷冰冰地说道。
“话说回来,”五号说。“谁知道呢?我之前也下错过判断。也许这次能成,又也许那个我们所知的世界末日没那么糟。”他的语调渐渐严肃起来。 “但说真的,十号,我不能投赞成票,抱歉了。”
十号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五号回头转向秘书。“好的,我们说到哪了?”
在此人费劲地挤出自己的回应之时 ,Salt和十号离开了办公室。
六号
她们和六号在一个有几百人的站点会了面,这里有差不多几百个显示屏。他这里前后踱步,吼出命令,就像在家一样。
虽然六号的皮肤好像被晒成了古铜色,但是他是一名白人男性,头戴一顶白色牛仔帽,穿着白西装,手拄着一根白色狼头手杖。美籍员工们叫他“牛仔”,其他人则叫他“美国人”。
现在,他正在对一次收容失效的后续处理进行监督 。第一个屏幕上火焰肆虐。第二个屏幕里涌过了一大坨白色团状物。第三个屏幕则浸没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
“让十七区的队伍都撤出来去八区。”六号说道,“十七区完了,我可见识过这些宽面有多大能耐。再叫一个小队去五区:再来一次白酱面洪流我们可受不了。”
Salt和十号看着六号指挥轻车熟路地着他的部队。 “放心,想说什么说什么。”六号说道,“这屋子里的人我都能信得过。”
“来的路上我就听到收容失效的警报了,”十号说道“看来处理得不错。”
六号轻笑一声。“想拍我马屁了?”十号想反驳,但他挥了一下手。“我开玩笑的。你发的那个关于Alpha-9的报告我已经看了。如果你要是能在执行计划之前就发给我,那我会更加感激的。 ”
“我为此道歉,”十号说,“是我误判了形势。我无意为你的工作添麻烦。”
六号点了点头。“这两天,给我发报告的人不只是你。八号的办公室就给我发了好几份。看来他们不太赞同这个计划。”
“那你觉得哪份报告更有说服力呢。”
“我觉得它们都挺有说服力的,”六号说道。“我看出了许多好处,也看出了许多坏处。这些可能是潜在的灾难。”
“是的,”十号说道。“但收益值得我们冒这个险。”
“我觉得那些好处确实不错,但我们现在要应对的危机已经够多了,这毕竟还是火上浇油。”六号指了指屏幕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混沌分裂者去年已经让那个该死的意面锅突破了三次收容。他们在嘲笑我们,因为我们很脆弱。”
“我尊敬地向您提议,我认为这种现象解释了我们需要Alpha-9的原因。”
“或者说,这也许只是意味着我们再也担不起更多新风险。”六号顿了一下“如果你这个计划值得我们冒这个险,证明出来。”
七号
七号是一名身材肥胖的南亚女子,她就像把整家二手店穿在身上一样。和六号不一样,人们不会把她错认作电影明星。但她已经把自己的权力化作为第二层皮肤。她站在一艘战舰的舰首,目视着地平线,脖子上的薄荷绿丝巾在空中飘荡。
“认得这些么。”她指着巨大炮塔上搭载的大炮问道。
Salt没有认出来。这些大炮线条流畅、通体蓝色、镀铬样式,看起来就像是新古典主义科幻小说里的东西一样。
“它们叫L-炮。”她的话里带着赞叹。“它们发射一种异常闪电。不会致人于死地,但不会在水中消散。它们使用大量的水,因此最容易在海洋中使用。我们用它们来制服水生异常。”
“奇异致眩炮?”Salt说。
“宙斯计划的产物。武器化异常——天界惊雷,没错吧。这个计划开始看起来前途无量,后来议会知道了以后就把它毙了。”
“我发现情况有些类似。”十号苦笑道。
“这宝贝最后只造出来了五台。但我们受益匪浅,如果最后他们要毙了Alpha-9计划,我们还是会受益匪浅。而且十年以后我们还要再来一次。”
“我们可能等不到下一个十年了。”十号说。
“我们除了不死身以外什么都有。我们有的是时间。”
“如果我们没有这个时间怎么办?如果末日已经迫在眉睫了那该怎么办?”
七号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讲话“你听着和上一任十号一模一样。你提醒了我,在这个世上掌握太多知识确实未必是好事。各种各样的末日景像在你的脑内交错盘旋。看看我们周围,你看到了什么?”
“大海”十号说。“太阳正在升起。”
“你看到的是世界,”七号说。“世界还在,不管怎样,我们还在。”
她们沉默了许久,海风在二人周围畅游。
“你对重生计划的贡献是别人无法比拟的”十号问道“你打算怎么投?”
七号扬起了微笑:“我不知道。”
船则继续行驶,驶向升起的旭日。
八号
她们在一个拥挤的办公室和八号见面了,他佝偻在自己的椅子上,旁边环绕着他的代理人。这群人盯得Salt浑身不自在。她本来是反对来这里的。八号反正也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九年前,八号是议会中资历最新的成员,就像现在的十号一样。Salt还记得那时候的样子,雄心勃勃,精力充沛。他作为新官,上任之初点起的三把火里有一把火把Site-19烧成了灰烬。自此,他再也没从这件事中恢复过来。
现在,他的办公室自己的代理人们负责管理运行。他们也能代表他本人。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居然还来了。”开口的代理人名叫Pine,九年前八号把这位循规蹈矩的女士招募进来,让她承担控制损失的任务。“你们这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但你们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接下来开口的是Willow,负责基金会的基础设施,据传这个人差点拿到议会的职位。“你是新来的。”他对十号说,“议会的从成员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们不能肆无忌惮。你无权发起这种计划。应该先询问议会的意见。”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手下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开口的人是Dogwood,此人代表八号发言多次,有人已经觉得他就是八号。“现在议会应该办的事多的是。增加人力、扩编现有的特遣队。我他妈说实话,现在应该完善现有的工作而非搞新事。”他扫了一眼Salt。“你又不傻,赶紧跟她说说啊。”
Salt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习惯了十号颐指气使,而八号的手下弄得她不太愉快。
十号看向八号,问道:“您是什么意见呢。”
“我们代表八号,”Willow说。“你是了解的。我们已经……”
“出去。”八号喃喃道。
一片沉寂。
“我说的不是十号。其他人,离开这间屋子。”
Willow看上去无比震惊。“但——”
八号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滚!”
Pine摇了摇头,走了。Dogwood倒是离开地十分平静。Willow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会,起身离开,勉强控制住怒意。
不一会,办公室里只剩下八号、十号以及Salt。
“他们说的对,”八号严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沉沦 。“你的计划会失败。理应如此。”他沉默了一阵。“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十三个人,掌控着整个基金会的命运,掌控着全人类的命运……真是个残忍的玩笑。我们本不应该存在。我们最后都要走人,没人配待在这个议会。”
八号抬起头来看向十号,嘴咧成了一条阴森的线。“但是你会先我一步。”
九号
以前,九号曾经是Donna Whetu Talyor,新西兰马利人 ,着名地质学家。她曾经独自一人发现了异常的存在,此举引起了议会的注意。她一直在研究有关异常的大一统理论。那并不完美,但此举足以让议会惊叹并把她的名字放在一份不同寻常的名单上。
替代O5-9的名单。
九号带她们去看了SCP-2697,内华达州一条小溪的流域,此地每年都要被异常火焰灼烧一次。她们的直升机降落在一阵灰色的烟尘之中,Salt随后跟这两位议会成员进入了烟雾。
九号看上去有急切又尴尬“抛开那些不让我研究的保护措施不谈,自我加入议会以后这仅仅是我第二次离异常这么近。第一次是先知。”
十号点了点头。Salt好奇地看着。从官面上讲,议会成员严禁接近任何异常。但从实操上讲,只要他们不公开干,谁又管得了他们呢?但是,虽说议会没有明确限制她的权限,但九号确实被隔离了。
她们徒步穿越一片白杨树林,树上叶子没怎么被烧掉。本来没人能猜到仅仅几天前这里起了一场野火,但是地上的灰烬露了馅。
九号停下了脚步,开始检查一只兔子。和2697其他野生动物一样,它对闯入者十分感兴趣。它的一条腿几乎被烧没了,露出了森森白骨。九号差点就碰到了它,她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名特工来帮她抱着它。
“真了不起,”九号吸了一口气。“这条腿功能完好,大部分皮毛甚至没有被烧到。”她站起身。“这里有两个异常——第一个的存在意义是为了收容第二个,那东西在我们脚下,对所有生命都是个威胁。”
她伸出手去让兔子去嗅。
“这些动物就相当于这个超自然世界自己的特工。他们保护我们平安,从中获取报酬。 ”她指了指兔子的腿,灰烬正在让血肉在骨头上生长。“这个地方也许是异常的,但它和我们有着某种亲缘。它控制,它收容,它保护。我们为什么不承认这种亲缘关系呢?”
十号一言不发。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九号朝着微风微笑。“我想见识到,我们并不孤单。”
她们随后不管不顾地去了一家酒吧。九号牛饮着,十号也不示弱。Salt则看着这一切。
“我得承认有时候我很郁闷,”九号说。“你们嘴巴都太严了。”她摇了摇头“你知道,没人跟我解释过这些。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资历太浅。然后他们把你招了进来,然后你……”
十号看向自己的杯子:“我和他们一样,而你不同。”
“你至少还能陪我喝酒。其他人……他们就好像那种无所不能的大反派议会。而我们既没有拿猫当宠物,又没有留胡子来捻,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之前确实有一只猫,”十号说“加入议会我就不养了。”
九号又摇了摇头。“我的老天啊,万一你醉了以后泄露的是关键个人信息……”
她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猫,我很抱歉。”九号说。
“没什么关系的。”十号说
“我为什么这么特殊?”九号问。
十号看起来很矛盾:“呃,靠。”她又灌下去一杯。“要是我在这个议会已经时日不久的话,你就把接下来的话当临别礼物吧。议会怕你。”
九号皱起了眉:“他们……为什么要怕我?”
“因为……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万一你在基金会崛起了怎么办?你看待宇宙的方式和我们不同。宇宙看待你的方式亦然。”十号看向Salt。“帮我解释下。”
Salt吓了一跳,但作出了回应:“议会知道你不会攻击任何人,也没有扶植自己的班子。关键在于他们选你而非他人代替963-2的原因。”
“哦?”九号说。
“有那么多异常是靠感知存在的。还有蛇之手和GOC的那些自成的蓝型。我们那些非常深奥收容措施,很多是基于思考感知的。以及整个逆模因部……议会害怕失去您那独一无二的感知力,他们也害怕这份感知力的潜在力量”Salt犹豫了一下。“议会认为你会改变一切,或者被抹去,或者两者皆是。”
她们沉默了许久。“我会毁灭世界么?”九号问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