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一个小脑袋探出了头，对着姜自韵喊道。

“你下来。”

姜自韵朝着小脑袋招招手。

副驾驶的小人儿眉心微蹙，叹了口气把头缩回去，慢吞吞地下了车。

“这是我儿子，姜宜— —快叫卫叔叔，保家卫国的卫。”

“你好，保家卫国卫叔叔。”姜宜面无表情地耷拉着眼皮对着卫启明鞠了个躬，“你们再不把车开走后面要堵起来了。”

“你也去超市吗？启明。”

“对。”

“那先进车库吧。”

姜自韵说完就拉着姜宜上了车。

“哦，好。”卫启明也赶忙上车。

沃尔玛超市内，姜自韵把姜宜放在手推车上，一边推车选购一边跟卫启明叙旧。

“几岁了？”

“马上6岁了。”

“6岁这么高了？”

“我养得好呗！”

“谁的啊？”

“精子库的。”说话的是姜宜。

卫启明闻言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姜宜的小脑袋。

“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

“我以为你会选个白人…”

“白人基因太强大了，我怕我干不过，中国人多好，你看他长得多像我。”

姜自韵话音刚落，姜宜回过头来，跟着他妈一起龇起两排大白牙，对着卫启明笑了一下。

“哈哈！确实像！”卫启明点点头，“眼睛和脸型最像。”

“你现在哪里高就呢？启明，结婚了吗？”

“在我哥的杂志社。”

“卫…远征？”姜自韵隐约记得是这个名字。

“对，他自己开了一家。至于结婚嘛……幼林刚生完二胎。”

“可以啊！”姜自韵捶了一下卫启明的胳膊，“儿子还是女儿？几岁了？”

“大的3岁，是个儿子，小的刚满月，是个女儿。”卫启明有点腼腆的摸摸鼻尖，碰到姜自韵，他觉得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人都变得脸皮薄了。

“你下午要送我去棋室。”姜宜头也不回地提醒道。

“我知道，”姜自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送你去了棋室我再去看小弟弟小妹妹。”

“哈哈！自韵，你的基因真的很强大，你儿子跟你一样……”

“你想说什么？”姜自韵打断了卫启明，给他使了个眼色。

卫启明本来想说跟姜自韵一样又聪明又难搞，看到姜自韵的暗示，改口成了“可爱。”

“你不知道他多机灵，什么话都听得懂。”姜自韵用姜宜听不到的声音跟卫启明耳语。

“你这不是生了自己出来吗？”卫启明声音更小，“还不如找个白人呢！”

说完就笑出了声。

“哎…”姜自韵看着姜宜的后脑勺摇摇头，“悔之晚矣啊…”

采购完，卫启明找了家附近的麦当劳跟姜自韵坐了下来。

“去那边儿，玩儿那个滑梯。”姜自韵对着姜宜指了指儿童区。

姜宜生无可恋的从椅子上滑下来，非常勉强地朝滑梯走去。

“怎么想着找精子库啊？你不会被姬存希带偏了，也变成同性恋了吧？”卫启明调侃道。

“现在离婚率这么高，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精子库，省去很多麻烦。没事儿，我自己养的起。”

“歪理。”做了爸爸的卫启明可不敢苟同。

“你看他多聪明，有没有爸爸都一样，我都快管不了他了，天天就是下围棋，捧着本围棋书饭都不好好吃，你看看，有这么玩滑梯的吗？”姜自韵指着远处的姜宜。

因为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儿童区只有姜宜一个小孩子，他一动不动的趴在滑梯的出口位置，一会儿抓抓屁股，一会儿挖挖鼻屎，双眼无神的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地方。

“噗…这不跟你上学的时候一样吗？”卫启明笑出来，“你去完实验室就是这个状态。”

“真的吗？”姜自韵满脸惊讶，“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不然他更有理了，我本来都快说不过他了。”

“好。”卫启明笑着喝了一口可乐。

“都怪我，带着个孩子，不然就能去咖啡店了，我记得你不喜欢喝碳酸饮料的。”

“没有，”卫启明摆摆手，“我现在可以喝了，因为睿睿，就是我那儿子，也喜欢玩儿这个。”

“当爹妈真不容易，碰上个难搞的孩子更费心。”

“但是不后悔。”卫启明眨眨眼。

“那倒是。”

“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呢，你哥那里缺人吗？能收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