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了，远处的威严的佛陀寺托起一轮皎洁的圆月，银色的月光洒落在略微有些斑驳痕迹的青瓦之上，院子里一位头发已然斑白的老者正弯着腰修建着枝桠，连带着已经盛开的花骨朵也毫不留情一并剪掉掉落在地，地上已经积满了一层，他却并不在乎。

剪完他顺手将剪刀放在门一侧的工具箱里，箱字里还有不少修剪树木的工具，可见老人非常喜欢修建树木，老者背着手，步态稳健地走向前厅。

他刚走进前厅，厅旁的女人就按耐不住的靠近过来了。

“来了？”老者抬眸问道。

站在一旁的刘芸眼神里都是慌乱，却依旧先鞠躬回答道：“嗯，老师。”

“不要拘谨，坐！”张先生声音缓慢，看似和蔼，语气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是。”刘芸穿着旗袍，坐到最靠近主座椅的交椅上，人虽然坐着了，但是一直眨巴着大眼睛，手指不算的紧握又松开，整个人是坐立不安。前厅放着一张半人高平淡无奇的红木桌，桌上摆着一套价值不菲的茶具，四周放了几把交椅。

她看着百依百顺温温柔柔言听计从跟小羔羊一样，实际上这老头让她等了那么久，庭院里露气又重又湿，她心里早就不悦了，苦于还没有撕破脸去，脸上功夫还得做到位，而且自己目前还是有求于人。

张先生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管家端来了温水，他润了润手擦干净，随后坐下来才说道：“你这不请自来有何事呢？”

张先生这一问，刘芸就有点坐不住了，之前的伪装都有些瓦解了，她抿了抿嘴，沉思了片刻才抬头问道：“老师，你知道完颜翰之去哪里了吗？”她今天没有涂艳色的大红唇，软弱无助的语气显得楚楚可怜。

可这招对张先生并不受用，他抿了一口刚沏好的茶水，示意刘芸：“上好的龙井，尝尝。”

“好。”刘芸嘴上答应着，身子却并没有动：“师父，您帮帮我，老王出事了。”

听到这话，张先生却并不惊讶，只是放下茶杯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师父，如果老王出事了，那就没有人知道怎么启动机关，怎么把文物带回来了呀，那我们一直在持续的货源就断了。”

听到刘芸这么急切的话语，可能联想到财富大门有可能永久关闭，张先生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他长长的剑眉上扬：“具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前两天完颜翰之失踪了，确实我们调动了监控也发现他真的是不翼而飞了，联想到上次也是这样，导致铁石关闭很多年，正好铁石那几天也老是出状况，估计也是跟完颜翰之有关，老王就想着铤而走险多捞一点，横竖都是捞，之前几次都好好的，也没有问题呀，最多也就是胳膊被分子化了，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呀，老王自己也说没什么不舒服呀，可就是今天下午他捞的时候，突然就突然就…整个人被吸进去了！”刘芸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说着说着眼角还淌过一滴清泪：“我就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启动机关，实在没办法了，我想着来问问您。”

“您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或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刘芸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不知何时从随身携带的绣花小包里面掏出了一条纯手工的刺绣手帕，捂着嘴哭了起来。

难怪今天没有画大红唇，不然白瞎这精致的刺绣手帕了。

张先生面色沉重了起来，他倚靠在座椅上，轻轻地叹着气，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