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吃了一惊。”
陈书生眼神闪烁了一下,仍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前方出神。
“啊,对了!”李佳文忽然提高了音调,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一件事。
当年我随父母出国前,思琦找到我,跟我说她要搬家了。
然后将一个上锁的小铁盒交给我,让我代为保管。
她说,以后可能会回来取,但是又叮嘱我日后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
我当时很不理解,不过思琦只是让我自己判断就好。
这么多年来,她没再提过这件事,我也就渐渐淡忘了。”
他的眉头皱起,低声咕哝,“现在……她都已经不在了,还算是‘有必要的时候吗’?”
身旁的三人无一不是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刘斯利首先反应过来,问道:“那个铁盒呢?现在在哪里?”
李佳文所述的严思琦“搬家后”如此敏感的时间节点,让敏锐的刘斯利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我没有带着一起出国。当年我把它藏在清水镇家里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刘斯利神色凝重,“这个可能跟她最终做出轻生的选择有关。”
旋即他小心翼翼地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陈书生。
陈书生沉默良久,望着远方的眼神缥缈。
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走吧。”
于是四人又驱车从清水小学前往李佳文位于清水镇的旧宅。
那是从学校大门出来后,与友谊街方向相反的地方。
李府旧宅因长年无人居住、无人打理,从外面看上去已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一楼的窗户玻璃也被什么硬物砸得七孔八洞。
李佳文皱着眉头,表情阴郁地扫视了一圈。
这次回国,他一下飞机就赶往严思琦的追思会,都还没来得及回旧居看一眼。
没想到八年前温馨体面的家竟已破旧成如斯模样。
他从院子的大门翻了进去,走向其中一棵干瘦的小树。
蹲下身子,抄起边上掉落的树枝对着树下的泥土就是咔咔一顿挖。
不一会儿,挖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将里面的钥匙掏了出来。
刚将房子大门推开,一阵灰尘和破败的霉味便将他们熏得咳嗽连连。
刘斯利连忙从裤兜掏出一包湿巾,给每人分发了一张,众人将口鼻捂住才敢继续往里面走。
幸好李府旧宅的楼梯是用水泥和砖头砌成的,而非用木头。
否则年深日久的楼梯恐怕早已无法供人踏足。
李佳文旧时的房间在二楼。
他和刘斯利两人合力才将年久失修、被变形门框卡住的房门推开。
一眼望去,偌大的房间只剩落灰的床和桌椅等家具。
他走到床边蹲下,用钥匙在木质地板上轻敲。
直到其中一块发出与其他不同的空洞闷响声。
他把钥匙插到最近的地板缝隙间,三下两下就轻松将一块木地板撬起。
木地板颤动时,带动上方及周围的厚重灰尘纷纷扬起,在房间内生成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他将一堆旧报纸抽出,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个粉色的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