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子时,平阳郡另一座府邸中,
“禀主上,宋城那位任大理寺少卿的兄长宋睿,今日到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跪在地上低首道。
黑衣人前方站着的男人背手转过身来,垂眸看向他,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他曾交代过这些耳目,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要禀报,不要有所动作,所以若只是为了宋睿抵达平阳郡的事,寒鼠不会轻易来自己这儿。
“回主子,宋睿的表现没有任何不妥,只是…宋城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属下觉得其中或有猫腻,因此来向主子禀明。”
“有何不对劲?”男人径直问道。
随后寒鼠便将今日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须臾后,男人听完,其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二人兄友弟不恭?”
“是,只是属下还不敢确认,或许他们在演戏也说不定。”
男人拢眉思量,前段时间他接到京城来的消息,曾任大理寺少卿的宋睿奉家父之命要来这儿辅佐弟弟宋城收权西北军,看到这里,他直觉宋睿此行的目的可能不止于此。
不过,在看到消息中接下来说的京城传言后,他就明白了,定国公这是对皇帝寒心了,也是,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自己性子单纯的幼子靠着真刀实枪搏杀来的功名,好不容易当上了西南军的副将,结果转眼就被派到了西北军当一个光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大将军,说是来接手兵权,可宋城在这儿既无熟友,又无功勋,还心无城府,可以说是势单力薄,西北军中又有谁会真心服他?
且这还不够,自己在朝中只任了一个大理寺少卿的二儿子又被皇帝借口撤职来削弱定国公府的势力,这怎么能不叫定国公憋屈?
所以,定国公将宋睿派过来,很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样的打算,那就是干脆将西北军实实在在地握在自己手中。这个生性多疑的皇帝以为自己这是使了一个平衡权势的妙招,实际上却是走了一步臭棋。
只是如今看来,定国公的这番心思怕是要白费了。
男人想到此,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你还须……”男人倏然停顿,他又细细想了一下宋睿说的话,
“呵,他们之间,只怕不仅是弟不恭吧,这宋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宋睿若是真心为这个弟弟好,就不会让下人有机会在府门处说宋城的不是。
黑衣人惊讶抬头,“您的意思是?”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吩咐道,“接下来你就好好盯着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向我禀报,我必须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面和心不和,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明白了吗?”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宋睿到来之后的下一步就是拉拢军中副将,且他们兄弟若真是貌合神离,那自己也就有机可乘。原本两兄弟一文一武乃是绝配,可如果他们之间发生内讧,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黑衣人面容一凛,恭敬道,“是,属下明白了。”
同时,宋宅
一个蒙着黑巾的人轻身略过其他院子,跃入主院之中,整个过程竟没有任何人察觉,此人落地之后便立即朝着仍燃着烛光的房间快步走过去,边走边摘下面巾。
房间门口处的两个护卫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反而都向他低首见礼。
此人走进房中,对着书桌前的人抱拳行礼道,
“二爷,确实如您所说,刚刚三爷府中有人潜出,”此人正是今日在将军府门前被斥责置喙主子之事的宋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