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条池中鱼,进了江河,偏安一隅也就罢了,钻出来,你是想尸骨无存?”
沈渡伸手,勾起她鬓边一缕流苏搅在手裏,用流苏缠绕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冷笑道:“因为此事涉及梁家内务,很可能是梁家二房杀害长房嫡子,可不巧,陛下偏要保梁家二房。”
沈渡的指尖轻轻下划,碰了碰她喉间要害的血管。
朱颜擡起头,那些拐着弯骂人都不见髒字的髒话呼之欲出,沈渡却悠悠道:“你知不知,内卫府为何插手刑部之事?”
杀意。
语气轻佻漫不经心,这是实打实的刺她了!
朱颜提着气,缓缓问:“若是梁氏二房杀人,又何必杀了邝盏心?”
“是麽。”沈渡嘲笑道,“夫人不过刑部九品书令史,区区一个芝麻官,也懂什麽,刑部之责?”
沈渡松手,淡道:“死便死了,又何必问那麽多?你听不懂我说的麽,不是内卫府要瞒,而是陛下,要保梁氏二房。”
朱颜看着双手上的土痕,意想之中又失落道:“我只想尽早破案,将兇手抓获,下狱审理,是刑部之责。”
而是陛下。
他记不得她了。
四字,挑明一切。
虽然是用讽刺的语气。
长安铜雀鸣,秋稼与云平。拥有这等繁荣盛景的长安,实际藏了多少腌臜的权利斗争,朱颜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