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圣经
第二天早上,商珉弦在3608庄清河的床上醒来,他懵了好大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情绪还停留在想见庄清河的急切上,可是怎么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了?
他记得自己上了车,让司机送他去3608。已是初秋,夜晚天气微凉,他打开车窗吹了会儿风,剩下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醒了?"
商珉弦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庄清河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身后的窗帘透着朦胧明亮的光。
庄清河翘着腿,没看商珉弦,微微歪着俯身用桌上的内线电话拨号,通了之后对那边说:“帮我把早餐送上来吧。”
挂完电话,庄清河这才坐正望向商珉弦,问:“头疼吗?”
商珉弦摇摇头。
庄清河又说:“那起来洗漱吧。”
商珉弦一脸困惑地去洗漱,发现庄清河把洗漱用品都给他准备好了。
听到他从洗手间出来的声音,庄清河在外面会客厅喊他:“出来吃早饭。”
商珉弦出了卧室,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营养丰富的早餐。有面包牛奶培根果蔬,可能是考虑商珉弦宿醉,庄清河还非常贴心的让人熬了粥。
庄清河神情很正常,商珉弦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昨晚......”
"嗯?"庄清河抬头看他,眼神明亮又坦率。
“我昨晚干什么了?”商珉弦脸上显出一种甚至有些可爱的疑惑。
庄清河一愣,看着他不说话。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庄清河脸都僵了,眼睛微眯,语气不善道:“商珉弦,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商珉弦怔住了,然后又急了,忙说:“我真不记得了,我喝多了,我过来是想跟你说......”
他顿住了。
“哦?你想说什么?”庄清河神色稍缓,用手支着脸,眼睛含笑问:“你昨晚说的还不够多吗?”
商珉弦张了张嘴:“我说了什么?”
“呵......”庄清河笑了声,站起来绕过去,手撑着桌子俯身凑近他,不太正经地挠了挠他的下巴,语气暧昧:“没关系,我会帮你回忆起来的。”
“......”商珉弦觉得庄清河的笑容里似乎不怀好意。
庄清河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播放,然后把手机放到商珉弦旁边,以便他听得清楚。
然后绕回桌子另一边,自顾自吃起早餐,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看戏似的观察商珉弦的反应。
手机传来一道让商珉弦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是因为那就是自己,陌生是因为......他在哭。
“对不起,庄清河,呜,对不起......”商珉弦声音满是懊悔,哭着问:“你手还疼吗?”
庄清河则是那熟悉的哄人的语气:“不疼了,你看都快好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真的不疼了,唉......你先别哭了行不行?”庄清河有点无奈。
过了一会儿,商珉弦情绪听起来平静了些,又说:“庄清河,我知道你说的不一样是什么了。”
“哦?是吗?你真的知道了吗?”庄清河听起来有点好奇。
“你骗了我很多次,但都不是想让我难过。”商珉弦语气很愧疚:“但是我让你难过了。”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直以为你在同情我。”
说着说着,还有点把自己说生气:“你凭什么同情我?难道我看起来很可怜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庄清河听起来很惊讶,问:“我同情谁就让谁上?想上我的人那么多,我忙得过来吗?”
“你!你别这么说话。”商珉弦很不喜欢听他说这种话。
“好好,我不说。”
商珉弦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生日那天跟邓昆说的,我都听到了。”
说完,还把话原样复述了一遍。醉归醉,商珉弦的记忆力是真的好。
庄清河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无语,过了半分钟:“那你为什么不把话听完呢?听一半就跑,什么毛病?”
商珉弦没说话,理亏吧。
庄清河叹了口气,然后是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压低声音说:“商珉弦,我只让你上过,只愿意让你上,你怎么会觉得你在我心里不特别呢?”
商珉弦有理有据:“那只能证明我技术好,又不能证明你爱我。”
“...... ”
庄清河转移话题:“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跟谁一起喝的?”
“赵言卿。”
“你醉成这样,他就放你到处跑?”
商珉弦没说话。
庄清河又问:“所以你喝醉都要跑过来,就是来指责我的吗?”
“不是......我想说。”商珉弦顿了顿,然后说:“庄清河,我喜欢你,我爱你。”
录音静了一会儿,庄清河突然开始说话。
“商珉弦,我运气一直不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赌运特别强。”
“那天我们玩21点,我最后拿到的那张暗牌是6,三张牌加起来,刚好是21。”
“所以本来该是我赢,我故意输给你就是想跟你回去。你知道为什么嘛?”
录音里的商珉弦沉默了一会儿,说出答案:“因为你爱我。”接着又问了一句:“是吗?”
今天的商珉弦屏住呼吸,等着昨晚的庄清河的回答。
然而录音到这里就没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庄清河,眼里隐隐闪烁着委屈的情绪。
为什么停在这?
庄清河放下面包,又喝了口桃汁,沉默片刻问:“商珉弦,你昨晚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醉话呢?”
他看起来也在忐忑着。
商珉弦认真地看着他,目光灼灼:“都是真心话,没有撒谎。”
庄清河本来僵着的肩膀放了下来,松了口气,再次坐到商珉弦身边,说:“商珉弦,我当然是爱你的。“
然后他吻上商珉弦的唇,这个吻那么轻盈,又那么甜蜜,像蛛丝与汗毛的接触,找不到回味的痕迹,却又让人心悸不已。
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商珉弦回吻他,一遍遍地诉说爱意。
“庄清河,我爱你。”
一个人的爱又怎么可能藏得住?隐匿得久了,一喊那个人的名字,便雪崩一般爆发出来。
商珉弦的爱泄了一地,来不及舀起,又不断往外涌。
客厅的窗半开着,风把清晨的湿气吹散了,太阳突然旺了起来,从窗缝斜插进一道光柱。
庄清河被商珉弦那近乎滂沱的爱意淋湿浇透,胸腔鼓胀又充盈,幸福到快要窒息。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抱着躺在床上,庄清河用鼻尖蹭着商珉弦的脸,喊他:“商珉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