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莱打算吃完午饭后再走一走,按庄景雩说的顺着小溪往下游去看看,可风和阳光都恰到好处,溪水的声音更是叫人身心都放松下来,白莱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不知不觉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地钓起鱼来,庄景雩把垃圾都收拾干净,一转头就看到他在椅子上犯困。
之前庄景雩就发现白莱打瞌睡时有个习惯,要摸着自己的耳垂才能睡着,他猜大概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只是折叠椅的扶手实在太矮了,白莱的胳膊没有可以撑着的地方,闹得他连打瞌睡都不安定,闭着眼睛一直动来动去,愣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庄景雩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么一小会儿,白莱就烦躁地翻动了好几次,恨不得把两条大长腿都缩到椅子上,庄景雩看着看着居然看出几分有趣来。他瞥了一眼身后,又不着痕迹地瞟了一下立在营地四面的摄像机,虽然跟拍摄像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凑道他们跟前来,可周围这些机器还是很讨厌。
尤其是有一台正对着白莱的位置,把他打瞌睡的画面拍得一清二楚,庄景雩一想到镜头后面那个面目可憎的侯俊也在看着白莱,就哪儿哪儿都不爽,他想了想,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那个机器前,随手拿起一张花纹餐巾布盖了上去,确保盖了个严实之后才重新回到白莱旁边。
这人困得不行,丝毫不知道身旁发生的事情,庄景雩刻意放轻了脚步,在椅子旁边俯下了身,椅子下面两侧有个锁扣,打开之后就能放平变成躺椅,他一按下去,椅背“咔”地轻响一声,直接往后落下去,靠着椅背的白莱被突如其来的失衡感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两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庄景雩的小臂。
庄景雩侧身弯着腰,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帮你把椅子放平,你睡一会儿。”
他的视线好像比七月的烈日还要灼人,白莱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扭头避开,低低应了一声。
庄景雩还在盯着他看,第一天他就知道白莱挺好看的,现在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不过这会儿他们俩的动作太容易引人遐思了,周围还有几个摄像头拍着,庄景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按紧锁扣后就收回了架在白莱腰侧的手,重新站直身来:“你睡吧。”
他说着,随手拿过自己的外套盖到白莱的头上,白莱闷闷地哼了一声,扯下盖住脸的衣服,头发顿时乱成鸡窝,他愤怒地瞪向庄景雩,扬起拳头那么大的拳头隔空给了庄景雩一下。
庄景雩配合地作势被击中,身体歪到一边顺势把另一把椅子拉了过来,放在白莱旁边,两把椅子中间的距离不到半米,然后他熟练地把椅子放平躺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见白莱坐着不动,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躺椅:“坐着干嘛,躺下来啊。”
那语气自然得好像在叫人拼桌吃饭一样。
白莱抱着他外套静静地坐了几秒,泄气地躺了下来,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被庄景雩拿捏了一下。
国的春天来的迟,四月中旬后才会回暖,他们来的这几天其实还挺冷的,尤其是早上天刚亮和晚上天黑之后,不过这会儿正是中午,太阳特别好,隔着树影斑驳地落在草地上,温度还算舒适,白莱躺下去没一会儿困意又席卷而来,他左手抱着庄景雩的外套,右手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耳垂渐渐又睡了过去。
听到旁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庄景雩睁开眼睛,眼里一点睡意都没。
他小心翼翼地稍微转过身体,盯着白莱睡着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慢慢伸出左手,修长的食指一点点靠近白莱的脸,最终却轻轻碰了碰他右边耳朵的耳垂。
白莱的耳垂有点肉肉的,特别特别软,还有点凉,庄景雩碰了那一下后就跟上瘾了一样,忍不住又碰了第二下,第三下,然后拇指与食指谨慎地捏了一下,一点不敢使劲儿,生怕把白莱弄醒。
……怎么有个人连耳垂都这么可爱。
庄景雩悄悄收回手,拇指与食指不住地揉搓,仿佛在回忆刚刚的触感。
白莱虽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摄像机却妥当地拍了下来,侯俊和许静一直盯着他们俩这一边的监视屏,看庄景雩收回了手重新躺好,和白莱一起开始享受露营午睡的美好时光,两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想办法遮摄像头,”侯俊点了点被完全盖住的某个画面,“幸好还藏了一台。”
开玩笑,金牌导演和金牌策划可不是白叫的,他和许静在庄景雩选白莱当约会对象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绝对不让庄景雩有任何躲开机器做小动作的机会,所以在庄景雩遮住的那台机器下面一点,还藏了一个伪装成纸巾盒的摄像头。
小杨对这神来一笔佩服得五体投地,睁大了眼睛跟在侯导后面吹彩虹屁吹得飞起,最后还是她师傅看不下去了,一指头戳着她的脑门儿把她推远:“差不多得了,让你收集的观众反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