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予突然想起，谢军似乎也是受到了心理控制，才会情绪失控。

医生说过，谢军过几天醒来后，可能还需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如果能找到当时那个心理师，问出当时他使用了哪些手段，对谢军的病情或许有些帮助。

“你还有那个心理师的联系方式吗？”陆思予问道。

朱哲远摇了摇头，“我休假回来后，想要联系，就已经联系不到了。”

陆思予沉默不语，忧心忡忡。

“老大，我已经自首了。”朱哲远说道，“其实我也从来没想真的害你。”

“当初他们让我伪造采购单，我留了个心眼，把所有的原始文件都保存了起来，给他们的都是假的。

还有在梧州的时候，他们原本想污你的名节，我也是想尽办法才提议换一种方式。

韩千屿这个人我知道，他为人正派，就算和你发生了什么，也是个良配。

甚至我还觉得，不管是爱好还是身份上，他和你也更加相配。”

陆思予冷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朱哲远迅速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肯定是做错了，我也不是想请你的原谅。

我胆子小，还不够坚定。跟着你的这段时间，你教我，护我，在我心里，你是我的良师益友。

但我却与你的敌人合伙陷害你。

你应该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朱哲远低落的捂着脸痛哭流涕。

陆思予看着他，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哲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一句诗：‘鲜衣怒马少年时’。

你性格开朗，但是没有定性，所以我经常会给你压力，常常对你委以重任。

我给你机会，看着你一天天成长起来，心有荣焉。

这社会终归还是诱惑太多，我把你推上了高位，却忘了，其实你本不适合身居高位。

你更适合的是做一个随心所欲，有性格的建筑师。

你的张扬和巧思，完全可以有很高的成就。

我却让你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权力。”

陆思予神情惋惜：“是我没把你教好。”

朱哲远闻言，哭得更加伤心。

陆思予递给他一张纸巾。

“你对不起我只是小事，你更应该对不起的，是那些被埋在隧道里再也出不来的工人。

是因为你而受到伤害险些丢了姓名的谢军。

是信任你的所有伙伴。

还有你自己。”

陆思予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他一眼。

“把你的证据保留好，没有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给别人。

朋友一场，最后提醒你一句，不管是顾菡还是萧雯雯，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撇清自己的关系。

那你就是那只最合适的替罪羊。”

朱哲远抬起头，眼里全是后怕。

他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想要请陆思予帮帮他，但他最终也没有开口。

他知道，他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了。

走出审讯室，陆思予看到坐在门口失魂落魄的王盼盼。

她见陆思予出门，难过的抱住了她。

“老大，为什么大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思予拍了拍她的背，轻轻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