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咳嗽了一声,说:“大家都挺照顾我。”
说完他忽然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因为刚才的室友回来了。
这次的水温兑得刚刚好,程逸喝完了一整杯水,舒服得呼出一口气,“谢谢,你兑的很好喝。”
“小事,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用了。”
“行,那有事你再叫我。”
端水的室友走了,另一个洗完澡的室友走出来,走到程逸床位前,问了句,“袜子洗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程逸眼睛一亮,“要要要,就在鞋子里,谢了!”
“客气。”
这些对话声虞见深就在手机里安静地听着,直到程逸重新拿起手机跟他说话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电话被程逸放下两次。
这段时间他工作很忙,程逸在学校上课也并不轻松,好像从酒庄回来之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变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现在程逸感冒,他想给他倒一杯水,帮他洗洗袜子都做不到,而这些事程逸身边有得是人愿意排队帮他完成,照顾他。
他怎么能忘了这个孩子也是他照顾着照顾着,忽然有一天就决定抢走的?
曾经被抢的那个是柯彤和程博文,那之后被抢的那个不就是他了?
甚至柯彤和程博文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唯一的宝贝已经被他抢走了。
那如果未来有一天他的宝贝也被人抢走了,他会知道吗?
“你干吗不说话?”
虞见深沉默的时间有一点长了,程逸觉得有点奇怪,不怎么高兴地噘嘴,“你是不是没话跟我说?那我挂了啊,别浪费话费。”
虞见深顿了一下,轻声说:“咘咘,话费一会儿我给你充,现在你听我说。”
程逸疑惑:“嗯?”
“你的袜子,室友帮你洗好了吗?”
“洗好了,已经晾起来了,你问这个干吗?”
“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虞见深温声说:“下次袜子不想洗可以找个袋子装起来,周末的时候带过来,我帮你洗。”
“……嗯?”
“他们只是室友,我们不可以太麻烦别人。”
程逸怀疑自己的感冒可能加重了一点,因为他听不懂虞见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虞见深仔细地给他划了一番亲疏远近,又担心语气会不会重了一点,便往回轻声细语地哄,“你很乖。”
这三个字对程逸来说如同有魔力,也像有催眠的作用,每次虞见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程逸都特别想当他最乖的孩子,可他明明不是虞见深的孩子。
“知道了。”
他愿意听话,虞见深的话音就多了一点不是特别明显的笑意,有些低沉,“咘咘,可以说你爱我吗?”
“艾尼。”
语速极快,快得从底下路过的室友茫然地抬头看程逸,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从耳边擦过去,“啊?”
“别啊,没跟你说话。”
室友一头雾水地被赶走。
程逸重新躺下,拉起毛毯遮住发红的脸颊,闭着眼呼出发烫的呼吸,“你这人怎么这样,别人对我好都不行了?你好小气啊虞见深。”
他已经看出来了,心脏酥酥麻麻全是窃喜,“别人给我洗袜子你难受死了是不是?”
“啧啧啧,你都过完生日了,你29岁了呀虞见深。”
程逸说这些略有些欠揍的话时虞见深并未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低低嗯了一声。
他承认,“是有一些难受。”
程逸问:“为什么?不就一双袜子吗?”
“袜子不重要。”虞见深温声道:“重要的是照顾你是我的事,我还没有死,这事还轮不到别人头上。”
程逸第一次听这种说法,有点好奇地问:“那要是……我轮到谁头上?”
虞见深想了想,“我只能接受把你还给你的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说】
虞:那就只能还给你的爸爸妈妈了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