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雨一开始情绪太激动,一个劲地掉眼泪,根本说不出话来,所以贝思甜在路上才知道她娘张玉芝是个什么状况。
这件事还要从那天刘春树带着刘春雨从镇子上回来说起,刘春树依然没能找到工作的机会,回来后边被木匠刘逼着学手艺,手艺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将来有没有工作都饿不死!
但是刘春树根本看不上木匠,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学,这回因为没找到工作,迫不得已跟着钉钉子做点简单的活儿。
问题就出在这活儿上了。
刘春树因为无心在这上面,做的活儿很粗糙,把有两寸长的钉子钉偏了,后来被院子里的狗碰了,带着钉子的木板松动,几次之后便掉在地上,钉子朝上。
无巧不成书,张玉芝端着洗脸盆被绊了一下,一下子便扑在了那木板上,那钉子直接就插进胸口!
木匠刘听见响动,半天没听见人起来,也没听见骂街,忙出去看了一眼,就看见张玉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将人翻过来,就看见那根大钉子将薄木板和张玉芝钉在一起,当时他就吓傻了。
木匠刘慌忙叫来大儿子,两个人一起将张玉芝抬到炕上,这才跑去找杨五郎。
杨五郎来了看到这情景直摇头,这他哪治的了,这钉子要是取出来,根本就止不住血,光流血都能流死人,更何况看着钉子的位置,张玉芝是没救了。
“杨叔你救救我娘!”刘春树抓着杨五郎不撒手,要不是他懈怠,要不是他随随便便应付了事,张玉芝也不会出事!
杨五郎被刘春树拉着走不了,只剩下叹气,他能怎么办,这种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市里的大医院去,可是去市里坐车也要四五个小时,这人这样,估计走不到一半人就没了。
现在这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刘春雨坐在张玉芝边上呆呆的,灵魂好似出了窍似的,刘春材含着眼泪,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会又趴在炕沿儿上小声叫着娘。
刘春树媳妇于凤莲站在一边,这时候一句话不多说,平日里她和张玉芝关系也不怎么样,这时候见人这样了,她自然不好说什么。
“你快放手吧,我真是没办法了。”杨五郎皱着眉头叹着气,这种事,一般就直接准备后事了。
“杨叔,求你了……求你了……”刘春树拉着杨五郎一边哭一边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那么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不定怎么后悔呢。
杨五郎站在原地,走也走不了,治也治不好,他这心里也是郁闷的很,听见刘春树问他该怎么办,心里忽然一动。
“我是肯定没办法了,你这样吧,村里头要是还有人能够救你娘,那就只有罗二家的贝思甜,她要是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杨五郎也拿不准这种状况贝思甜行不行,但是整个靠山村,称的上大夫的就是他和贝思甜。
前段时间贝思甜的本事他看见了,这时候想起来,也算是给刘春树指了个路。
然而刘春树却是不这么想,他现在脑子蒙蒙腾腾的,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杨五郎让他找罗二家的小寡妇,虽然耳朵听的明明白白,可是却总觉得是他听错了。
他恍恍惚惚的,屋里的刘春雨却是听的明明白白,她无神的眼睛出现了一点亮光,忙下了炕,穿上鞋就往外跑。
人命关天的事情,又是刘春雨来找她,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贝思甜跟着刘春雨来到家里的时候,刘春树正抱着脑袋在院子里哭,于凤莲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劝。
杨五郎一见贝思甜来了,顿时松了口气,有个人转移注意力,他也免得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