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生?”计承给红官甩了个脸色,敢情私下里又请了个医生?
这是对他医术的严重质疑!
“先生,您、您这眼睛怎么回事啊?”红福大跨两步就近前来,摆正红官的脸,眼里发酸,心中满是自责,“先生您生病了怎么不说啊?所以是您让韩医生过来的吗?”
不然他就不会带那么多针对眼疾的药过来。
看计承的神情有些隐晦,红官轻声说了句:“韩杨,连家的家庭医生。”
“你说什么?”计承蹭地从椅子上蹦起来,“韩杨?!”
“怎么?你们认识?”红官睨了一眼计承那诧异的模样,这种表情跟听说连古这号人物时的惊诧完全不一样,似乎还杂糅着一丝紧张。
计承眼神忽明忽暗闪烁了下:“不认识,但听说过他,是一名了不起的医生。”
“那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红官说着正要让红福去将人请进来,计承却马上说:“他来找你应该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在这里不方便,先去看看红喜他们的情况……”
“韩医生只带了些药过来,说给先生治病用的。”红福插了一句,表示计医生在场也没关系。
见计承那敛手束脚的模样,红官转向红福:“福叔您让韩医生稍等片刻,我等会出去。”
红福看看红官又看看计承,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
“其实你也不用感到自卑的。”红官叹了口气说。
“哈?我自卑?”计承感觉太阳穴被人点了下,有些酸胀,“你的眼睛确实该治一治了。”
“韩医生来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回避的。”
“我这叫‘识相’,人家在医学界那么出名,那么厉害,我这籍籍无名的小角色,哪好意思跟人家见面啊。”
“脸厚得跟堵墙似的,你会不好意思?”红官幽幽地说着。
“红官啊红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啊。”计承有些哭笑不得,他要重新审视这段同窗之谊了。
红官因为眼睛疼翻不出个白眼来,只好闭眼叹了口气。
“好了,别耽误你的眼睛治疗,人家韩医生厉害着呢,让他给你看看,总比我这个半吊子医生强。”计承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
“还说你不是自卑?”红官毫不留情戳穿。
“我……”计承脸上浮现一抹少见的苦笑,“你说是就是吧。”
计承收拾完就头也不回地出房门了,留下红官在那儿恍惚。
正堂候着的韩杨,正对着红官的相片出神,红喜在一旁笑着说:“您和连先生一样,历代关煞将中,就看中我家先生的照片……”
“那可不一样。”韩杨当即摇头解释,“我看红先生年轻有为,实在佩服,和连先生的意思不一样。”
“那连先生是什么意思?”红官走出来,正好就这个话题问了句。
“先生,您这……”红喜一脸惊讶地迎了上去。
“你去厨房搭把手吧。”红官把茫然不解的红喜支开了。
韩杨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张清冷的脸,似乎隐约觉察到红官疑问中的鄙夷,他笑了笑说:“连先生是什么意思,相信您更明白。”
果然蛇鼠一窝!本来还对韩杨的印象不错,可一旦牵扯上连古,他就不管青红皂白,视同一律了。
“红官不会明知故问。”红官凝起思绪,较真起来了。
韩杨垂眸一笑,说:“您为什么不亲自问问连先生呢?我一个家庭医生属实不该过问太多。”
红官微顿,僵持这种问题实在很没意义,他轻声一笑,转移了话题,说:“不说他了,我听福叔说您今天带了药过来吗?”
“是啊。”韩杨说话间已经将药箱打开,“前两天看红先生的眼睛有些轻微的感染,但症状不明,不好下定论,今天过来就顺便带了些药。”
“韩医生考虑得真周到,那您看我这双眼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别担心啊,我来给您瞧瞧。”韩杨戴上手套,消了毒过来,抬手轻轻抚了抚红官的眉棱骨,“痛吗?”
红官微微往后仰了仰:“嗯。”
“能看得清东西吗?”韩杨问。
“有些模糊。”
韩杨轻轻撑开了他眼睑:“保持住,先不眨眼。”
仔细看,那双眼珠子的黑睛周围血络充血,像绕着一圈紫红环带,呈放射状,黄仁色泽比较暗,纹理不清晰,瞳仁缩小,不能正常展缩。
“有无头痛发热?”
“是有些,发热不清楚。”
“来,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看看。”
红官一一照做了,韩杨最后还给他把了脉,一系列检查之后,韩杨的结论是“瞳神缩小症”,在西医里的说法就是虹膜睫状体炎。
“您这是风湿热邪引起的,得祛风清热除湿。”韩杨摘了手套,拿出了纸笔。
“风湿热邪?”红官有些不解。
“我换句话来说,您平时在活动之后,有没有感觉到心悸或者胸闷气短?”
红官想了想,确实有时候会这样。
“如果严重的话,还可能呼吸困难以及咳粉红色泡沫状痰。”
红官沉默了下,因为经常发生咳嗽,咳的时候也出现过呼吸困难的情况,但只是短暂性的。
“还有一点,您的腰腿曾经受过伤,近来关节是否有过肿胀或疼痛的情况?”
没等红官回应,韩杨继续说:“可能伴有发热、乏力、腹痛、鼻出血等等各种全身的症状,这些都是风湿热邪的常见症状。”
红官一愣怔,完全对号入座了。
“我这里有包药,药方和用法都写在上面了,可以让人去照方抓药,这个得要慢慢调。”韩杨语重心长说着,并表示以后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他电话,反正他人就住在连怀居,几步路不算太远。
“韩医生请等一下。”红官叫住了韩杨,打听了“HG-TXY”的事。
韩杨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样的缩略词,问他是不是记错了。
“是连先生给的专治我这种咯血的药,我只是想了解下,看国内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买得到。”红官语气平淡,却言之凿凿,只见韩杨低头沉思了下,最终掏出手机说:“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这样我帮您问下。”
“您……想问什么人?”
“连先生给的药,当然问他是最快的。”
“这样的话,还是我亲自问他吧。”红官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跟连古通话,问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守口如瓶,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所推辞,关键他们的话又无可挑剔,真诚的态度让人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