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本的主人正侧着身体，身体几乎贴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凉凉淡淡沁人的薄荷味，像是平常吃的薄荷糖，带着一丝甜凉，又像是平常用的沐浴露，带着青柠桂花香。

“看我干什么，看题目啊，我脸上又没有答案。”

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侧脸，楼巍下意识避了避，不让看的人反而又凑近了一点，挤眉弄眼。

“你……”

“注意力要集中，这题的条件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找，你细细找。”

楼巍觉察出几分不对，但敏锐力可能被薄荷味冲淡了，从课本上边找不出什么。

“这都找不到，还是让我手把手教你做一遍，你就明白了。”

顾瑭微微起身，左手胳膊肘撑在楼巍的肩膀上，楼巍只觉得有什么平滑的东西硌着他的肩胛骨，以至于他握笔的手背覆盖上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时没有立刻拍开。

“已知l=6，s=4。”顾瑭带着楼巍手中的笔圈了两个数，“只要把公式一代，答案直接出来，懂了吗？”

题目里哪来的l、s数值？只有l线和s线平行。

楼巍余光瞥了一眼，这才发现顾瑭的桌边似乎站着一人。

“嘘，同桌互帮互助是好事，但不能影响到其他同学。”负责巡视的值周女老师压低声音提醒，原本以为看到手机，进来看看，站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异常。

“好的老师。”顾瑭微笑以对。

“还有，审题不能跳字，不然老师都听不懂你的解题方式。”值周女老师道。

“谢谢老师指点。”

值周女老师刚走，顾瑭转回头的时候立刻变了一张脸，从左手袖子里取出手机，放到楼巍校服兜里。

“楼哥，咱俩真是没有半点默契啊，我都那么直白了，只差把答案告诉你了。”

“你那算直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抽什么风。

“我第一句的口吻难道不像老师？”

“我都让你细细找了。”

“ls难道不等于老师吗，我还特意用64重复了一遍，搞得我像不认字似的。”

“我嗯嗯嗯的时候你都懂，明明白白地说了竟然还不懂？”

顾瑭一脸失望。

楼巍忍不住就想要反驳，忽然又刹住了，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反正跟旁边这位脱不了干系。

好感度，不可能的。

“同桌，你平常挺克制的，今天跟谁聊天呢，霸气侧漏那位，还是……”顾瑭撞了撞对方的肩膀，倾身靠近，还没说话，呼出的气息先扫过了楼巍的耳垂，他压低声音，“校……”

“我先走了，你挡着。”楼巍说完就走，干脆果决，没有给人拒绝或者答应的机会。

这是真有情况了？

难怪背影都透着迫不及待。

只是如果发现被当做备胎，不知道该多伤心。

哎，该让同桌失恋呢，还是让同桌伤心呢？

压在数学作业本下的手机屏幕亮起，顾瑭点开一看，是孙蓉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的主角正是刚走的同桌，但另外一个主角不是校花，而是一只小黄猫，很巧，他的情敌。

乍然一看，同桌还是那个同桌，眉目清冷，仔细一瞧，同桌的眉眼舒展，像是冰雪初融的霜花，带着惊艳而又短暂的温柔。

确认过眼神，同桌和小黄猫才是同个物种的人。

这可是稀有照片啊，绝无仅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