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茂如今已是十分了解这个女儿,大事上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只好做了当日便走的准备,吩咐秦安买了宽敞舒适一点的马车。
秦安现在手头阔绰,大手一挥买了县城最好的马车,又买了几床被褥,把车厢铺得跟喜床一样。
须于暻虽还是担心,却更怕不能和钟蓁同路,没别的办法,也做好了开拔的准备。
差不多午时,钟蓁自己穿了衣服出来,说她可以走了。
一群人开始收拾东西,钟蓁想起来,打发赵十二去当铺找那个不想变鱼的年轻人,赵十二见客栈门口密密麻麻的士兵,当是不用担心钟蓁安全,嘱咐了一下三七三八看好姑娘,便去了。
其时钟蓁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曹大娘扶着,可是她自己胳膊打着夹板使不上力,三八有眼力见,上去扶钟蓁上马,结果手还没碰到人,就被须于暻跑过来抢了先,直接把人抱进了车厢。
驾车的秦恒看出了三八的尴尬,怕他多想,把他叫过来一起坐在车头,“七殿下和咱家姑娘已经订了亲的,咱就别管了。”
“姑娘定亲了?没听你们说过呢。”
秦恒小声说:“是圣上赐的婚,我们家大姑娘不让说。”
“为何不让说?”
“咳,你不知道,七殿下,这个,素有克妻名声,我们家大姑娘嫌弃着呢。”
三八想起姑娘之前冲水匪喊的话,克妻什么的,当时听得云里雾里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的?他真的克妻?”
“这个吧,咱也不好说,反正之前是有那么几位……”秦恒开始给三八八卦京都那些传闻。
秦恒说这话,是以为须于暻已经下车了,哪里知道他抱钟蓁上车以后,根本就没出来,他耳朵又好使,于是全都听见了。
“我们家本也不信这些,可是你瞧,这刚订亲没多久呢,我们就赶上水匪这些事,差点一辈子被困在那湖上了,是有点倒霉,由不得人不信。”
须于暻越听心越沉。
“那咱们姑娘怎么说?”
“姑娘说,七皇子是为了帮咱们家,叫咱们别那么说人家。哎我们家二姑娘是好人,可也是命苦,之前本来是要说薛家的,咱们家姑娘喜欢薛先生,谁知道……”
须于暻听不下去,咳嗽两声从车里出来,搞得秦恒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车队行进起来,大约半个时辰,赵十二也办完事追了上来,向钟蓁复了命。
曹大娘见她回来,才想起来忘了给姑娘喝药。
药是熬了几日的份量带着的,曹大娘不太方便,就让赵十二倒了一碗给钟蓁喂,赵十二当仁不让进了车厢喂药,却把钟蓁喂得呛了一被子水。
曹大娘一边单手给钟蓁拍背,一边笑,“你说你,丢你那个什么针的时候又稳又准,这时候却一点不中用。”
赵十二无地自容,她知道自己不行,就掀起车帘子想找人帮忙。
须于暻骑着马本来就走在钟蓁马车附近,听见钟蓁咳嗽,便勒马过来看。
“你们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