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西沉,张青和王春生夫妻也都带着行李过来了,阿贵带着妻子和其他两个儿子也过来送老东家,最夸张的是,连大黑都带过来了。
为了保险起见,张老爷子让阿贵也搬走,万一齐国公丧心病狂,为了知道自己下落不择手段对付阿贵,他不想赌。
不过阿贵一家倒是不用搬的像自己家一样远,齐国公不会为了一个原来的下人费劲打探。
张老爷子让李壮给欧雄写了信,请他帮忙在山东给自己这老伙计落个户,至于置办新家当的银钱,张老爷子直接给准备好了,阿贵坚决不要,张老爷子知道阿贵的顾虑,只说让阿贵替自己先置办着,万一自己在塞外待不下去,回来也好有个落脚点,阿贵这才同意。
多少年后,即使阿贵已经过世了,但是阿贵家的隔壁一直空着一个大院子,大家都知道,这是阿贵为老东家看护的家,只等老东家回来。
张青和王春生过来先去后院拿锄头把还没长大的植株都铲倒,在用铁锹铲碎,确保看不出来原本模样才停手。
厨房这边,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是在家里的最后一顿饭,张老爷子把埋在树下的女儿红也挖了出来,原准备等安安成亲时再开封的,现在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过张老爷子还是留了两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返回这里的时候再把酒言欢。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莫嬷嬷不但准备了很多烧烤食材,还准备了港式火锅。
今天杀了一头牛,除了大部分肉都做了肉干,莫嬷嬷还把精华的肉都留下来,准备涮火锅吃。
莫嬷嬷原是广东人,且生活了很久,怎么区分牛肉不同部位的肉适合怎么吃,那是手到擒来。
先把牛尾骨切成段,和牛大骨头提前炖起来,用做锅底。
脖子上的肉,只取上脑部位,切成薄片;
接着找到眼肉部位,切成块烧烤;
接着精确找到匙仁,吊龙,五花趾,三花趾,吊龙伴,匙炳,肥骈,都切成薄片;
牛肚和金钱肚提前卤好,一部分装在坛子里,留给安安路上吃,一部分今晚直接吃。
百叶和牛肚也是一部分凉拌好装起来,一部分今晚吃;
至于牛头和牛蹄,张老爷子都留了出来,等晚上让阿贵带回去。
再摘些菠菜叶,生菜,切几根玉米和萝卜,配上沙茶酱,花生酱,还有蒜末,小葱末与蒜末用作蘸料,火锅就准备好了。
晚饭在后院暖房吃,李壮提前把灯笼挂在了暖房里,汐娘又在桌子边多点燃了几个蜡烛,将屋里照亮。
碳火先在一边烧着,大家先吃火锅。
大黑也被安排了一盆肉骨头,告别盛宴,全家一起共享。
王春生媳妇银杏是第一次和张家人一起吃饭,有些拘谨,圆圆的脸蛋红红的,挨着安安做,不好意思看众人。
安安怕银杏不好意思夹肉,给银杏夹了好多。银杏一直红着脸说够了,看向安安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水汽朦胧,空气中氤氲着牛肉的香气,大家举杯为未知的以后干了一次又一次。
肉吃完,大家差不多吃的七成饱,碳火也烧好了。
大家迅速把桌子上的空盘撤掉,准备吃烧烤。
依然是安安烤,这次没有沈修齐,换成谷雨在一边帮安安递串和翻串,安安只需要把握好时机,告诉谷雨或是翻转,或是加料就行,一会功夫,呲呲冒油的牛肉串就烤好了。
银杏见安安和谷雨配合的默契,自己也想试试。
谷雨让银杏站在另一边烤串,安安见两人操作的都不错,悠哉的坐在旁边的小摇椅上,一边撸串,一边喝酒。
安安已经十六岁了,被允许可以喝一点酒。
月上中天,酒足饭饱,碳火已经熄灭了,宴饮也接近尾声了。
张老爷子扶着喝多的阿贵,张老太太和阿贵妻子挽着胳膊,亲自送他们回了家。
汐娘让李壮,张青,还有春生都先去睡觉,后院这里她们来收拾,时辰已经很晚了,睡一会就要起床赶路了,女人们可以在车里睡,但是男人要负责轮流赶车,可不能犯困。
大家也不推辞,直接先回房间睡觉。
收拾完暖房,除了安安,汐娘又带着大家把行李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几人都没有睡意,安安找出了刚才剩的半坛女儿红,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谷雨喝不惯酒的味道,只喝山楂饮子。安安又拿出今天新做的牛肉干,就这样配着牛肉干小口小口的喝着杯中的酒,畅想着关外是什么样子。
其实安安大概是知道的,这次家里准备搬去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内蒙古自治区,不过这个时候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都差些,不适合种粮食,过的还是游牧民族逐草而居的生活。
安安记得内蒙古是可以种玉米,土豆还有向日葵的,不过是现在玉米和土豆还没有传过来,农作物基本都是小麦和水稻,内蒙古才不适合种植,不过还要等自己到了那里,种植一下才知道。
就算不适合种农作物,那自家就养牛羊也行,自己可以每天在碧绿苍茫的躺在牛身上放牧,在吟唱一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也是另外一种幸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阿齐也叫去,她一定要学会骑马,和阿齐一起比赛,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不过她不能和大家说太多,毕竟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去过塞外,也和大家一样,应该认为塞外是苦寒凄凉之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