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阑,你昨晚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长宁堂里,何在盛快步走到肖阑的面前,抓起他的胳膊,质问道。
肖阑低着头,一双眼睛红得很,抬头时满眼悔恨:“我不知道,我被异响惊醒,我以为来了贼,出来就看见师姐房门大开,烛火也没灭掉。
我还以为贼人进了师姐的房间,谁知道……谁知道进去就看见师姐她……”
肖阑是容宁代师收徒的小徒弟,何在盛出师后便去了虞安城,此番回来也是专门看望师姐容宁。
不料,今日一早刚抵达的时候,长宁堂乱成一团。细问之下才知道,容宁昨夜遇害了。
“对不起师兄,我没保护好师姐……”肖阑的一行泪终究是没忍住,夺眶而出滑过脸颊。
何在盛一把将他推开,一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时间,怎么都接受不了。
“官府的人怎么说?”何在盛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边。
容宁此刻静静地躺在那里,面无血色,却又安静地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那是他们曾经最关心的师妹,是多少个日夜努力拼搏,甚至追赶不上的容宁容大夫。是师傅在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但又最看重的徒弟。
容宁活着,又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她背负着容家,背负着传承医术的责任,甚至,还是她拼出了一条血路,成了千古第一女大夫!
她的未来,本该熠熠生辉,该继续发光发热才对!
为什么,究竟是谁这么残忍要杀死一个这样善良的大夫?
“官府的人查过了,只说可能是盗贼偷东西的时候被师姐发现了,就把师姐……”肖阑的话说到了一半,又开始哽咽了。
他是容宁代师收徒收入门下的,那时候,师傅已经不在了。容宁明明可以自己收他为徒,可因为肖阑的天分,容宁还是决定代师收徒。容宁明白,肖阑若是拜她为师,将来少不了因为这个身份,而纷扰不断。
哽咽时,又扑了过去,扑倒在容宁的榻前,再也忍不住了。
只是,没哭两声,忽然觉得周围静悄悄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抽泣着,抬起了头,往后看去。
肖阑一愣,怎么大家都惊恐地看着自己,自己刚刚难不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吗?没有啊?
随后,慢慢地转过了头。嗯?师姐睁眼了?
嗯?师姐坐起来了?
嗯?师姐探头在看来看去?
肖阑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是又没抓住重点,便呆坐在她床前,与她直勾勾地对视起来。
半晌,肖阑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冲了过去:“啊!师姐,你没死,你没死啊!太好了师姐!”肖阑冲进了容宁的怀中,边哭边嚎。
只是下一刻,容宁便立马将他推开,虽未言语,却不停地审视着这里的所有人,那目光,似乎是觉得此地非常陌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