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灯烛熄灭,岑之笑有些局促地躺在床上,悄悄侧头看向在床榻边的木椅上安静打坐、一身中衣的梁峋。
因为恐有人夜间找事查探,所以两人都是身着中衣,俗话说装也要装得像一点。
此刻夜晚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梁峋身上,明暗交错下,他的鼻尖流转着皎皎月光,梁峋本就优越的五官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精致,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真真如那谪仙一般。
岑之笑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半张脸都蒙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敢再看梁峋,翻身裹紧被子,瓮声瓮气地提醒道,“你记得后半夜一定要喊我啊……”
梁峋轻轻“嗯”了一声。
许是下午多梦没休息好,岑之笑渐渐地便睡熟了,这一睡并无梦,休息得分外踏实。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胸口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将她惊醒,她倏的睁开眼,疼得双眉紧皱,紧接着她又感受到耳畔有一股温热的呼吸。
她轻轻翻身,只见梁峋正躺在她身侧,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她瞬间双眼瞪大,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卧槽”,就被梁峋轻轻地捂住了嘴。
只见他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铜钱币的疼痛似乎拉回了她些许的理智,岑之笑隐隐约约似乎看见梁峋身后的一片黑暗里泛起了妖冶的红光。
随着那红光越发浓郁,岑之笑似乎觉得胸口的铜钱币刺痛得更加厉害了。
这时梁峋伸手轻轻将岑之笑揽在怀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了梁峋轻轻的低语声,“闭眼,装睡。”
紧要关头岑之笑当然不会作死,乖乖地闭上了双眼,虽说她整个人是在梁峋怀中,但除了一只手环着她轻轻搭在自己的肩上,梁峋还是留有几分空间并没触碰到她。
但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梁峋的呼吸实在是离她太近了,她面前就是梁峋宽厚的胸膛,如此安静的环境她似乎都能听见梁峋沉稳的心跳,还有自己那紧张到跟敲鼓一样的心跳。
被窝里的岑之笑也手足无措,生怕自己轻轻动一下就碰到了梁峋,只能双手环抱在胸前,紧闭双眼,僵硬地躺在床上。
一定是被窝太热了,弄得她两颊发烫!
要不是胸前滚烫的铜钱币刺痛得她头脑清醒,谁能不沉沦在帅哥的怀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之笑都开始觉得自己侧躺的那条腿开始微微发麻了。
直到梁峋再次出声,“好了,没事了。”岑之笑才敢缓缓地睁开双眼,房间内的确是恢复了正常。
梁峋立马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地走下床榻,他转头看向岑之笑,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略带抱歉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刚刚唐突了,那股妖气应是来自于我在刺史府察觉出的异样气息,和跟踪我们到客栈的人类不同,为了不露馅,我也不能有任何术法施展,多有冒犯了……”
岑之笑就算再愚蠢,也能猜到这一层,倒是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没事没事,大局为重。只不过你们是在刺史府穿帮了吗?为何这刺史府的妖物如此警惕?甚至亲自来探查情况……”
梁峋倒是反问道,“你是否察觉出,这次的感受与上次蛇怪相比有何不同?”
岑之笑立马明白梁峋指的是她“体质特殊”这回事,不过细细想来,确实铜钱币的感受有些不同,都是灼烧感,但这一次的痛感要比上次强烈一些。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精怪修为实力要更强?这个规律就是越强大的精怪心眼子就越多?”
“精怪大部分都这样,不过也有少数例外。”
梁峋倒是显得对目前的情况了然于胸。
“前去刺史府时我虽屏掩了自身气息,但截云气流不稳,该是被那精怪发现了端倪。但截云修道年份不久,又不精术法,只是习了些武艺和心法,所以那精怪只是停留在表面的猜疑。”
这话她听懂了,是说这精怪有心眼子,但不多。
“那梁老板,我有个小小的疑问,是你强还是那精怪强啊?”岑之笑心想这精怪若不强直接揪出来打一顿收伏了不就行了。
梁峋微微挑眉,似乎看穿了岑之笑内心的小九九,轻笑一声,“我是来助因果的,不是专门来打架的。不过这精怪着实没什么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