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楼迦眉头再次微微蹙起。
“你觉得是我们寥寥几个人寻得换生蛊快一些,还是首寨倾尽全力快一些?”
岑之笑不咸不淡的语气似是点醒了仡楼迦。
他眼中的疑雾渐渐散去。
岑之笑随即狡黠一笑,“刀当然是要借最锋利的。”
仡楼迦倏的也心下了然,出了这档子事,并且所有线索都在有意无意地指向蝴蝶花洞。
那位端居在首寨的大巫师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更别说琅疆十二寨一直以来与这蝴蝶花洞的渊源羁绊……
但很快他又抬眼看向岑之笑,眸中多了几分忧虑。
“可眼下的情况,难不成是要束手等着大巫师的人将线索‘递’给我们?”
这样锋利的刀,借来后,不一定拿得住。
梁峋微微抬眼,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刀,只用来找线索,未免也太浪费了。”
“毕竟,蝴蝶花洞的洞主可不会轻易让大巫师的人来搅动风云。”
仡楼迦的眼神一暗,忽似针芒。
“你们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梁峋噤了声,神色淡淡,并未应答。
倒是一旁的岑之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讶异。
她看向梁峋,两人相视,心下了然。
在怀里摸索了半天,她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药囊。
抬高手在空中晃了晃。
“我就说嘛,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带着笑意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岑之笑一转头,便看见一道熟悉的清丽身影。
“我就知道是你,唐大侠。”
来者正是唐纾和,而岑之笑手里特殊刺绣的药囊便是唐纾和与她分别时悄悄留给她的。
“岑女侠也不赖嘛,威名都传到首寨去了。”
唐纾和俏皮地眨眨眼,身后阴影处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气质清冷矜贵,只是白皙的面上却被一抹靛蓝遮住了双眼。
此人正是琅疆少主,仡轲连。
待两人走进屋内,盈盈灯盏下,仡楼迦看清楚了来者。
本歇在床榻上的仡楼迦,立刻正了颜色,想要撑着身子走到仡轲连跟前行礼。
但他刚要起身便很快被岑之笑抬手轻轻摁住了。
虽说仡轲连遮蒙了双眼,但细微的变动依旧被他敏锐地察觉。
他面色清冷,轻轻开口。
“十一寨主不必多礼,好生修养才是。”
岑之笑也出声安慰了一句,“你们少主通情达理,自是会体谅你的。”
仡楼迦倒也没有再反驳,只是当眼神落在少主的双眼上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阿姐和舅舅还在世时,他便跟着去过好几次首寨。
那时的少主和圣女都还未独立执寨,在苗王身侧,皆是气度不凡。
少主就算是鲜少言语,但眉眼间淡淡的宽和,便知不是跋扈之人。
这两年,少主便开始逐渐接管琅疆大大小小的事务,治下并未混乱,直至苗王闭关。
正思忖着几分,岑之笑便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不愧是琅疆少主,怎么去哪儿都跟回自己家一样轻松。”
调侃的这几句,仡轲连也并未恼怒,倒是唐纾和哈哈大笑。
“你在这是在琅疆把脑子累傻了啊,这琅疆可不就是他的家嘛。”
岑之笑俏皮地眨了眨眼,“调节气氛成功。”
随即便拉着唐纾和在一旁坐下。
“你们在首寨待着,还能轻易出来的?”
唐纾和无奈地耸了耸肩,“那老不死的想要进这蝴蝶花洞,不得让我们的少主大人带路啊。”
“索性就配合他演一出逃跑的戏码。”
岑之笑微挑眉梢,“所以你们也有小尾巴?”
唐纾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跟得紧,但略施小计,让他们耽误了些脚程。”
岑之笑点了点头,又悄悄地靠近了唐纾和,压低声音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