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顾听颂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你背着我偷男人?!”
直视着谢南昭深不可测的黑眸,京姩直接把他手里碎成两半的身份证夺了回去,指尖轻轻刮蹭过他的手心。
谢南昭的心口像被她的指尖轻轻刮过,有点痒。
把身份证揣回兜里后,还反复在衣服上擦,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漠然移开视线,“遇到了四个精神病而已。”
程念慈眉头不觉间紧皱,“又不是故意折断的,大不了后面赔偿你就是了,至于说话那么难听吗?”
电话还没有挂断,京姩把贴在耳边的手机移开点距离,对她说:“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你要听吗?”
在程念慈眼里,她就像个没家教的小混混一样,和印象里的京姩大相径庭。
楼忱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妹妹,对她的身份仍旧存疑。
程念慈拉了一下谢南昭,“阿昭,既然是误会,我们就先走吧?”
后面她再让人仔细调查才行。
没等谢南昭做出反应,刚挂电话的京姩叫住了他们,“等等。”
“刚刚你妹妹把我的床单丢地上了,还明目张胆霸占我的床位,你们豪门世家,教养不会那么低下吧?”
换作是以前,她会把这个哑巴亏咽下去,但现在不会了。
楼雾这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只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溺死了,溺死楼雾的那个人是她们的母亲。
她们的母亲患有精神病,父亲常年在外打拼,后面有一天母亲趁着楼忱午睡,把年仅一岁半的楼雾活活淹死在了水缸里。
在楼忱的记忆里,那个水缸很高,高到母亲的胸口处。
邻居家发现后,立马把没了气息的楼雾捞出来。
那时的楼雾已经会走路了,会喊爸爸妈妈,更会喊姐姐,楼雾在最后喊的那声姐姐,把午睡的楼忱喊醒了。
但也是最后一次听她喊姐姐了,楼雾被捞出来放平在地上,嘴唇和身体的皮肤都是苍白的,毫无生气。
母亲因为患有精神病没有被判刑,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忙于工作的父亲让其邻居帮忙抚养。
相信有过寄人篱下的都知道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楼忱在大学之前的时间里过得并不好。
这种不好无法用简单的言语表达,能用邻居家儿子蓄意强奸的心理伤害来说,也能用被邻居叔叔用烟头烫伤的后脖颈……
被束缚了十几年的楼忱,她终于通过努力得到了经济独立,心里唯一的不甘就是她的妹妹楼雾。
在给京姩制定人设的时候,楼忱想到了妹妹,她想象着京姩摆脱自卑的样子,应该也是楼雾的样子。
在门口等着的程习微破口大骂:“你要脸吗?!还敢要赔偿!穷疯了?!”
刚刚的谈话中得知她不是京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你们自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手机的录音不会说谎。”京姩扬了扬手机。
末了,淡淡看向谢南昭,还添上一句:“还有赔偿身份证的钱。”
谢南昭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琢磨不透她了。
明明在这之前还问过他是否是谢南昭的问题,为什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
她的事情他一直有在关注,楼雾这个名字的由来他也知道,但为什么他事事没落下,却又事事不了解。
这是为什么?这是要脱离过去吗?
她看他时,眼睛里再也寻不到当初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