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朔并未直接回姑苏城,他直接去了深州。
然而他并没有堂而皇之进城。现在还不是他出现的最佳时机,扳倒轩辕期,解除巫蛊,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轻松,他需得从长计议。
与南国的战事还在持续,慕容凌云移不得;御史大夫金泽恩虽是良臣,却也太耿直了些,要他谏言尚可,可一旦涉及权谋之事,怕是新入官场的九品芝麻官都比他通达;铤而走险绝非他的风格,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打丞相宋千羽的主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下最难的不是计谋,而是缺乏执行的人。
说来也怪,使然宋贵妃定下了宋玉妍这个儿媳妇。等于拿刀架在宋丞相脖子上逼他就范。宋丞相仍不为所动,继续上奏陈言归隐之事,大有与宋贵妃割袍断义之意。
上官陟随他一道回的姑苏城,他自祭祀以后无故失踪,上官陟自然被排挤出了姑苏城,被贬到深州做了深州的守城将领。
轩辕朔进城后并不忙着去寻上官陟,随意找了一家酒楼,拣了一处干净地坐下,要了几份特色小菜,酒楼里人来人往,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过消息半真半假,他不必全信就是了。
在茅草屋养伤的这些日子,虽落得清闲,这天下事倒也把他落得清闲了——这天下事他是一概不知的。
小二端上酒菜,便听见邻桌的人说着轩辕期皇妃换人之事。事关子衿,轩辕朔侧过头打量了一下二人,穿着锦缎衣裳,俱是儒生打扮。
“清泽郡主艳绝天下,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怎么二殿下反倒要娶名不见经传的宋三小姐?”轩辕朔听着夸子衿生得好不禁心里生出一些自豪之感,但自这些凡夫俗子口中听得她的音讯,他心里又难受了。
“嗨,皇家之事,仁兄当是吾等纳妾么?”拿折扇的回着戴纶巾的。
戴纶巾的人咂了一口酒,沉思片刻回道“也是,不过郡主与宋三小姐的出身不分上下,论恩宠,宋三小姐还不敌郡主呢。”
拿折扇的嚼了一粒花生米,又饮了一口酒,有些得意道:“这你就不知了,这可是权势门派之分了,可惜了清泽郡主,去年我随家父入姑苏城时曾有幸见过一面,”见同伴有些疑惑,便笑着解释道,“这样说吧,饶是醉仙楼的头牌柔姑娘也比不上。”
轩辕朔听着竟把子衿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有些沉不住气,懊恼怎的跑这里来听这些秽言秽语。
正想离开,拿折扇的人又道:“二殿下与六殿下都无福消受这美人儿,看来竟是为我留的!”戴纶巾的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便去拉他,要他谨言。
没待轩辕朔出手,一人一拳招呼过去,拿折扇的被挥到桌下,戴纶巾的忙去扶,这可是太守的儿子,向来金贵、任性得紧。
拿折扇的被打了自然不依,招呼自己带出的家丁围上来就要打人。
家丁摩拳擦掌要上去时,却只听见几声哀嚎,如数倒在地上,抚着吃痛的腿,动弹不得。
原来是轩辕朔运内力丢了花生米在那些狗奴才的腿脚关节处,拿折扇的知有高人相助,怕吃苦头,灰溜溜离去了。
轩辕朔转身一看,打人的竟然是故人,西域的面孔,下巴留着浅浅的胡须,修得整整齐齐,装束却实打实的是大理寺当差的官服,不是月风还是谁?
小风向他拱手作揖向他道谢,抬眼细看眼前之人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殿……公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