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一个腼腆的笑脸。
两人暂时找到了和谐的相处方式,一路上虽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气氛非常融洽。
谢煊先把人送去了御书房的暖阁。
他早已安排好茶点,书册,针线等姑娘家常用的物件,只是不知宋妧可会喜欢。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不喜欢这些东西,那你便去榻上睡一会。”
宋妧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抬头安静地的望着谢煊。
过了好一会,她才软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问的很直接,态度也很坦然。
谢煊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谢行之吗?并不是。
一见钟情?他不太懂。
或许是因为宋妧很像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姑娘,他因此才多出几分耐心。
“因为你很纯稚也很懂事,值得相护。”
“阿妧,不是所有问题都要有答案,你且安心就是,我不会伤害你。”
临走之前,谢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眼底沉沉似有不解,站在那望着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言不发。
待她真诚与否,宋妧会感知的一清二楚,刚刚的话有些深奥,她不太懂但能意会。
她看不懂男人的神色,但那面容上漫开了笑意,清透的眼眸璨然生光,整个人干净又甜美,娇憨又明媚,很摄人心。
谢煊突然觉得,他等着应该就是这一刻。
虽然荒谬,但不需问缘由,一切随心便是。
他没有再多言,笑了笑转身便去了御书房,张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目光淡淡的打量着御阶下脱去官服卸下官帽的老者,眼底渐渐浮现出些许晦涩。
“张大人,别来无恙。”
这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称谓上却饱含深意。
清冷淡漠的一句话,令张广心生忐忑。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身上的首辅一职已成过眼云烟。
曾经那微不足道的师生情谊也早已消散,但一句张大人却也为他留了最后的体面。
殿下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错处。
但就是和昨夜那位高坐龙椅的男人略有些不一样....
他心中困惑愧疚难堪,种种思绪复杂难辨。
他膝行而前却不敢抬头,“殿下,臣自知有罪,当年的事还望殿下明鉴。”
谢煊长身玉立的站在御桌后,执笔未停。
过了许久,殿内才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话语。
“张大人还是这般忠实尽职,光明磊落,荣升至首辅一职后,也是多年来盛宠不衰。”
谢煊唇边溢出笑容,面色瞧着愈发温和,他似随口问着:“张大人是怕我会滥杀无辜吗?”
张广的确怕。
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
就差那么一步。
如果不是殿下抱着一个姑娘突然离去,诸多朝臣只怕早已人头落地,且其中不乏含冤之人。
当年之事已铸成大错,眼下他只希望殿下能够早日登基,还百姓一个安稳盛世。
他小声劝谏:“殿下,昨夜宫变,京城内外,朝臣百姓,后宫女眷皆人心惶惶。”
“臣斗胆劝殿下应即日登基主持大局,有罪之人合该按律处置,无罪之人也应早些赦免。”
“且大晋风雨飘摇,殿下文功武治,您的政绩作为定会远超太康帝及先帝,您是大晋的希冀。”
谢煊深黯的眼底充满平静,他神色淡淡。
他自然要登基,登至高之位,握有天下苍生的命脉,掌生杀大权。
这样的路,本就该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