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佯怒道:“说的好像我是个贪吃鬼一样。”
“诶呀,大晚上的,姐姐快莫要乱说!”
姜安宁露出一脸怕怕的样子。“我听说,那些……最喜欢跟着念叨它们的人了!”
宋尧着实有些被她吓唬住了,不自觉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安宁啊,我胆小,你、你快别说了。”
她拉着人,快步的往绣坊走:“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虽说近来不宵禁,且街灯彻夜长明,可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宵小之徒,心怀歹念。”
宋尧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姜安宁捂嘴笑了笑:“好。”
街角。
娇娘铁青着脸,看向旁边的王尚:“姜安宁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能发现什么?”
王尚漫不经心的剥开一枚瓜子,取出瓜子仁儿来,细细的品尝。
娇娘一噎,好一会儿才说道:“自打赵海被她送进了牢里,江巍就同她走的十分近。”
“会否有可能,江巍告知了她什么?”
王尚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知道呢?”
娇娘脸色顿生难看。
“你当真对姜安宁没有其他想法?”
娇娘盯着他那张表情生动的假脸,似乎想要透过虚假的面皮,看穿人真实的心思。
“旁的不说,姜安宁那张脸,已是胜过人间无数,便是京城大家族里头的贵女们,也尽都比之不及。”
王尚浑不在意的剥着瓜子。
“我应该对她有什么想法。”
娇娘心底啐骂了一句:伪君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险些蹿腾上来的暴脾气,用力扬起笑脸,故作轻松:“男欢女爱,本非什么肮脏事儿,您又何必整日好似禁欲的苦修一样,也不怕把自己个儿给憋坏掉。”
“所以?”
王尚挑眉:“我该像你一样,把每个任务目标,都睡上一遍,腻味了再杀?”
娇娘:……
“您难道敢说,对姜安宁那张脸,就一丁点儿旖旎心思都没有?”
她颇有些恼羞成怒。
王尚气定神闲:“嗯,你有?”
“我与她同为女子,怎么可能……”娇娘辩驳的语气,在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弱了三分。
“你从前的任务目标里,又不是没有过女子。”
王尚将剥完的瓜子壳儿,尽数丢在地上,又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起手。
“你觉得我该去色诱姜安宁。”
他说的是肯定句。
娇娘如鲠在喉,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我可没这想法。”
王尚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满脸急躁的娇娘,被王尚的那副淡定模样,衬托的情绪格外不稳定。
“我只是不明白!”
娇娘心中火气无处宣泄,烦闷的捶了两下墙。
“从前,莫说是杀一个人,就是杀八个人、八十个人,也用不到一天的时间。”
“可现在呢?”
“只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野村女,就足足耗费了八年的时光!”
“八年!”
“我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已经足足潜伏了八年!”
王尚依旧脸色淡漠,波澜不惊。
“你若是觉得留在此处无趣,我也可以为你请求调令,想来京城里,应该还能有一席之地给你。”
他眼皮轻掀:“若只是抱怨,今儿我听过了,便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姜安宁,而是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演戏、布排,上一次,我已经同你说的足够清楚明白,不想再解释了。”
他哼笑了声:“至于那些心思……”
“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王尚伸手捏住娇娘的下巴,语气缓缓:“我对漂亮女人,向来没什么兴趣。”
他拇指在人的下颌骨上轻轻摩挲:“何况,姜安宁与那女人眉眼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模样身段,也有五六分相像。”
“换做是你…”王尚突然凑近了上前,轻声暧昧:“难道还能生出兴趣来吗?”
“你会对你处理过的尸体,有什么旁的念头?”
“我……”
娇娘吞咽了下口水,浑身紧绷,目光警惕十足的盯着王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突然咬了上来。
她深吸了口气,最终给了个否定答案。
“我不会。”
可她还是不觉得,王尚会对姜安宁毫无杂念。
男人对女人有了欲望,女人对男人有了欲望,从眼神里就能够看出来端倪。
王尚这张脸是假,甚至他们这些人,很难说到底有没有见过他的真脸。
可那双眼睛,是没办法骗人的。
她阅男无数,实在是太熟悉那种眼神了。
哪怕王尚说的每一个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又合理。
也无法消除她心头的怀疑。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娇娘捋了下头发,扬起笑意,风情万种:“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久了,不疯也要疯了。”
王尚轻轻哼笑:“既然你有所怀疑,那便去调查好了。”
“也省得你整日里空闲无所事事,想东想西的,折磨自己,也困扰旁人。”
娇娘气得瞪圆了眼睛。
“连你在此潜伏八年,都心生诸多怨怼之意,想来江巍只会更甚。”
“保不齐真的会做出什么剑走偏锋之事儿。”
娇娘皱眉:“你是让我调查江巍?”
“不然,你以为呢?”
王尚凑上前去,轻声诱惑的在人耳边,声音磁性低沉。
娇娘:……
他爹的**,这道貌岸然的狗男人,凑得这么近做什么,她又不是聋了。
娇娘有些嫌弃的伸手将人推开些许。
“我知道了。”
说着,眉心蹙起:“那画舫怎么办?”
“晚娘这条线,就不盯了?”
“还有,你不觉得今天姜安宁突然出现在画舫,时间很巧合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姜安宁也是会调香的吧?”
“更何况,她还有那样一个母亲,会制些稀奇香料,也并非没可能!”
“说不准,晚娘这香料方子,就是姜安宁给的!”
“这俩人早就认识了,只是一直在演戏给咱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