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如风就这么随意的游荡了两天,利用卫星定位的优势,专挑人烟稀少的水草丰美处前行,做一回策马驰骋的游牧人。
晚上,古如风点燃了篝火,坐在帐篷里看着满天异常灿烂的星斗,感觉心灵都得到了一次洗涤。
温顺的马儿吃饱了嫩草,都在打着响鼻原地踱步,古如风急忙走过去,利用随身工具简单制作了拴马桩,这就准备也回去休息。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过于安静,古如风这才突然毛骨悚然起来,最近一段时间过于安逸,总是依赖高科技工具,忽视了曾经的战场本能。
凝聚全身精气神,古如风终于能听到草丛里有一些极其细微的动作声,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毕竟也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老兵了,古如风知道这是有敌人在暗中靠近,而绝非什么野生捕食动物。
装作依然毫不知情的模样后,古如风悄悄打开了紧急联系装置,便拍拍手站起身来,打算走向帐篷,看看能不能伺机把防卫武器掏出来,好给这几个不开眼的小贼长点记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古如风已经踱步走到帐篷门口时,深深的草丛中窜出来三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自己包围起来。
而古如风也已经摸到了自动手枪,随时都可以掏出来进行射击,但一句熟悉的华夏语让他放弃了动作,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一个年轻的声音低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借着篝火的亮光,古如风已经可以瞥见到说话的人是个身穿灰布军装的年轻小战士,正一脸警惕的注视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柄驳壳枪在稳稳的瞄准着。
另外两个人也是同样的打扮,呈品字形包围过来,把古如风裹在中间,看来是没有逃跑的可能。
一看这熟悉的造型,古如风立刻就猜到了这都是伟人领导下的抗日人民子弟兵,顿时激动起来,然后主动举起双手,表达了和平的意愿,随身武器则暗中嘱咐系统给临时存放起来。
中间那位年长的士兵看来是带队之人,一脸警惕的看着古如风,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为什么一个人牵着这么多马赶路?”
古如风略微思考一下,就开口说道:“啊,我祖籍是北方黑土地的,这不,老家被小鬼子霸占了,瞅着没活路,就出来一个人跑江湖,混口饭吃呗!”
带头士兵不屑的笑道:“行啊,跑江湖是吧?胆子挺大啊,还敢骑着小鬼子的军马,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古如风一看对方语气变得异常严厉,顿时心中暗道:“坏了!这十几匹马的屁股上确实有新的鬼画符烙印,也确实都是小鬼子的文字,可黑灯瞎火的,他们是有火眼金睛吗?怎么看出来的?”
为了避免跟自己人产生误会,古如风急忙大喊道:“几位,几位大爷,小的说实话了!”
带头士兵眼睛极为隐秘的眯了一下,似乎是在微笑,然后又绷着脸呵斥道:“快说!看你就鬼鬼祟祟的,再不说实话开枪崩了你!”
古如风急忙求饶的嚷嚷道:“别别,别开枪,俺可是大大的良民,这就说实话!”
稍微停顿后,便继续解释道:“我确实老家是北方的,这不是一路逃难,前几天在大路上看见一个小鬼子带俩伪军二狗子,趾高气扬的牵着这些马赶路,老子实在是气不过他们祸害老百姓,就找机会把他们都给弄死,人埋了,马拿了,打算找队伍抗日去,就这么简单!”
最开始的年轻小战士这时候忍不住插嘴问道:“没了?”
古如风气鼓鼓的叉着手回答道:“没了!就这些,天杀的小鬼子,老子只嫌宰的不够多,现在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请自便,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古如风故意大义凛然的说出豪言壮语后便不再出声,跟着对面的三个人彼此大眼瞪小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也许是一刻钟,或者就是永恒,带队的士兵终于绷不住,首先开口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另外两个战士也随之捧腹不已,只有古如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原地。
带头士兵走上前来,极为友好的拍了拍古如风肩膀,笑着说道:“对不住了,年轻的老乡,其实我们只是在试探你,毕竟现在可是抗战的非常时期,多加一点小心总会没错的,别生气,我这就给你赔罪!”
年前小战士也主动过来,跟古如风攀谈起来,这才让古如风恍然大悟,为何会在这荒山野岭被人盯上。
原来,这十几匹战马早就被我们英勇的战士们盯上了,早就在小鬼子的必经之路上设好了埋伏圈,准备吃掉这块肥肉。
可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然扑了个空,实在没辙,只好沿路寻找,结果小鬼子带战马竟然人间蒸发了,还是那个年轻小战士有山地经验,靠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小鬼子几人的尸体。
带队的年长战士姓刘,还是这支新成立的骑兵连的连长,战斗经验丰富,到嘴的肉被人夺走,如何能忍,便命令主力部队先回驻地休整,自己率小分队四下寻找再说,这才终于碰上了古如风。
古如风看小战士虽然年轻,但身材却极为魁梧,生有一对犀利的鹰眼,一看便是草原上的威武汉子。
小战士也对独自能干掉鬼子的古如风极为推崇,便介绍自己,名叫巴特尔,就住在大草原上以放牧为生,侵略者打过来便主动加入了抗敌武装,是个已有了一年作战经验的小老兵。
古如风也急忙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两人真的一见如故,互相亲热的聊起天来。
刘连长跟另外一个叫李永福的战士看他俩说的热闹,随后也加入了侃大山的队伍,四个人直接席地而坐,好不快活。
古如风一拍脑门,示意天色已深,而夜晚寒冷,自己帐篷里还有几瓶好酒和缴获的鬼子牛肉罐头,不如就此大吃大喝如何?
容不得刘连长反对,古如风说干就干,边拿出酒肉边暗中发出了一个“OK”的手势,顿时,远处山头的草丛里,几十只鹰隼般的双眼闪了一下就此消失不见。
烈酒更是增强男人友谊的催化剂,刘连长在古如风刻意的主动劝解下,干掉了几杯白酒后,便开口说道:
“小古啊,你确实是个好样的,胆大心细,既然你想加入队伍抗日,正好我们骑兵连刚刚组建不久,也缺人手,今天有缘,就破格吸收你为一名战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古如风不管是前世熏陶,还是此生经历,刚才一番的动作,就是想加入心心念念的八路队伍,如何能不答应,急忙连声叫嚷着愿意,激动的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还表示这些战马就是自己送给大家的见面礼。
刘连长今天不但得到了一员虎将,战马也失而复得,可谓是双喜临门,内心也十分高兴。
众人一夜尽欢,次日迎着清晨的朝阳,各自跨上骏马,转而驶向了子弟兵的部队驻地。
等古如风看到了所谓的部队驻地,不由感到十分惊讶,这里就是一个野外牧人临时休息的破烂驿站,说能遮风挡雨都是在夸奖它,却满满当当的挤下整整二百人。
刘连长这时略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古,咱们驻地虽然艰苦一点,但这里都是牧区,老百姓生活也很苦,我们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再说了,部队就是家,苦也笑哈哈。”
古如风连声说着不要紧不要紧,眼里却总是下意识的瞄向了周围漏风的墙壁,破损的棚顶,眼睛有些发红,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先辈,不怕苦不怕死,才赶走了侵略者。
相对于自己,虽然也在每天打仗,但生活条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缺吃不缺喝,顿时有了深深的罪恶感。
好在刘连长急忙将古如风安排进了新兵预备队,与其他几十个新人一起立刻开始了军事训练。
由于战马毕竟是古如风缴获和上交的,所以刘连长主动照顾他,把那匹最灵性跟温顺的白马交给古如风,一起训练。
没想到白马还是匹漂亮的雌性,古如风看白毛浑白,便起名“雪儿”,领了一套崭新的灰军装后,便兴高采烈的开始了骑射训练。
这一天的训练虽然辛苦,但古如风兴奋异常,丝毫感觉不到累,直到傍晚大家集合吃饭才略微感受到了胯下的酸痛无力。
结果,下午就不知去向的刘连长忽然出现,跟战士们一起吃完了大锅饭之后,满脸严肃的表示全体集合,有重要作战任务。
古如风没想到刚一来就要参加战斗,能和心中的英雄们并肩而战那是毕生的荣耀,顿时浑身激动颤抖不已。
刘连长看着周围战士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孔,略微叹口气,便要求大家不要拘束,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好方便自己说话。
古如风抽空,摸出来几包从小鬼子手里抢到的过滤嘴香烟,直接分发给了战友们,又暗中赢得了一波好感。
刘连长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沉声说道:
“同志们,下午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小鬼子得到了一批重炮火力支援,竟然丧心病狂的打算先对我们根据地周围的百姓聚集地展开新的报复行动,都说我们是鱼,百姓们是水,一旦支持我们的父老乡亲都遭到毒手,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人民子弟兵呢?”
略微顿了顿,刘连长沉痛的说道:
“我们这个骑兵连满编200人,却刚组建一个多月,还没有进行过像样的战斗,上级也考虑了实际情况,可是我却主动要求请战,同志们,请原谅我!”
说完,刘连长站起身来,冲着自己的战友们深深鞠躬,然后泪流满面的说道:
“大家都是我刘某人的好兄弟,可能会有人说我自私,急着想立功,拿弟兄们的性命去拼,可是,一个小鬼子的重炮营就在驻地二十里外,还没发现咱们的踪迹,如果我们不去拼,难道就还白白放过敌人,叫他们去祸害咱们的老百姓吗?当兵不流血谁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