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进去吗?”穆沙抬头飞快瞥了眼在车中呆坐了半个时辰的穆谨行。
车中的男人动了动,却是从柜中摸出本书,自顾自地翻起来。
“不必。”
“遵命。”
穆沙放下车帘,看着南风苑紧闭的大门挠了挠头。
有时候他真的弄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明明来的时候满腔怒火,恨不得马长了八条腿,到了跟前儿了,却在这儿不进去。
祝卿安在南风苑待到日头落下。
刚出大门,额头便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玩好了?”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穆谨行单手撑伞,微微侧头,埋在祝卿安的发间。
祝卿安:这种被抓奸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还好啦。”她不适地动了动肩头,却被人重新钳住肩膀。
身上被人披了件大氅,穆谨行低垂着眉眼,为她系紧大氅。
“回家吧。”他牵起祝卿安的手,慢慢走向停了许久的马车。
“你不问些什么吗?”祝卿安眨巴着眼,细细观察。
穆谨行面色坦然,抱她上了马车,“不问。”
“只要你还回家,我便不问。”
“哦。”祝卿安眉眼带笑,看着这个异常大方的男人。
沉重的车帘被放下,车厢一片黑暗。
穆谨行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想徐徐图之,来日方长。
可他心尖上的那人,似乎总是知道该怎么撩拨他的心绪。
“你……”祝卿安咽了口口水,企图打破寂静。
话音刚落,整个人却被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唇。
“穆谨行!你发什么疯!”
“鹿儿,你想要师兄的命吗?”男人用拥抱的动作困住怀中的人儿,手却撑在车厢上,不肯有丝毫逾越。
祝卿安忽然静了下来,任由男人拥着自己。
月光下,她看见了男人眼中的隐忍和克制。
“你可以不管我的。”祝卿安别过头,不知是说给穆谨行听,还是说给前世那位师兄。
下一秒,她被人强转了回来,穆谨行微微低头,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像是最残忍的魔修。
“那你要谁管?鹿儿,告诉师兄。”
指尖的灵力倾泻而出,将怀中的人儿愈发禁锢在小小的空间内。
“我心悦你,前世今生,四海八荒。”
她的手被男人拉起,紧紧贴在不着寸缕的胸膛上,“这儿,只有我心尖上的鹿儿。”
前世年幼时,祝卿安总是喜欢和一只小梅花鹿作伴,时时都要牵着它,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那时年幼,穆谨行见她如此珍爱那小鹿,便追问她,若小鹿长大了不亲她,这该如何是好。
她答道:“不亲便不亲咯,那我追着它便可,反正我和鹿儿是要永远不分开的。”
自此后,穆谨行便也叫她鹿儿,她以为那是嫌弃自己和鹿玩,可多年后,她才知晓其中的深意。
可他们早已渐行渐远,穆谨行也不再叫她鹿儿。
“你会后悔的。”祝卿安红着眼静静开口。
百年后,她化为一抔黄土,而穆谨行带着记忆回仙界,一切又何必呢?
穆谨行微微偏头,唇蹭上女子的脸颊,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我早已后悔了千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