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苏远的手放到绿裳手心,故作轻快地说:“快带着你媳妇去看看老妖。”
绿裳握紧苏远的手,传递过去安心的暖流。
苏远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想知道真相,找谁都没用,老妖是迈不过去的坎,从他遇害来到地府,每一步都和老妖有关。
地府的每一个人都在配合老妖,如果说地府众人是网的每一个结,那老妖就是织网的人。
可这织网的人会不会把真相告诉网中的苏远?
苏远也没有把握,就算如今身为天尊八重境,他依然没有把握能强迫老妖说出他不想说的话。
更何况,苏远根本一点也不想强迫老妖。
苏远牵起绿裳,“孟婆姐姐,那我们晚些见。”
“嗯。”孟婆背对着苏远弯腰舀汤,声音有些哽咽。
“好好和老妖说话,他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孟婆没有转身,仿若自言自语的说。
苏远心知孟婆在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他规规矩矩回答。
***
老妖的在地府的宅院是个特别的所在。
除非他想,否则从鬼帝到鬼差谁都进不去,说得更难听点,恐怕连他的宅院在哪里都找不到。
头天晚上还在老妖院子里饮酒赏月,第二天一早就找不到地儿了。
“地府还有月亮吗?”绿裳听苏远提到老妖,好奇地问道。
“当然,你看现在天上不是还悬着太阳吗?”
绿裳闻言抬头望去,黑雾笼罩的天空中果然悬着一颗太阳,大得离谱,色泽暗红,血色般的光芒隐约从黑雾中透出,更添几分诡异。
“这里的太阳没有变化,地府的白日一开始,太阳就会悬在天空同一个位置。而黑夜到来时,就轮着月亮上场,和太阳一样,月亮也没有阴晴圆缺。”苏远向绿裳解释,“地府的日月就仅仅像分开昼夜的一个象征物。”
“哦!”绿裳漫不经心地回答,地府的日月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苏远和老妖关系非同寻常,可苏远总是回避谈论关于老妖的话题,谈日说月不过是起个话头朝老妖身上引罢了。
“老妖还喜欢饮酒赏月?那还真有些风雅。”
“他是我见过最懂风雅的人,雅不在皮,而是在心。”苏远眼里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对酒当歌,书画双绝,棋艺登封造极。”
“这样一个才艺高绝狂放之人,那他很清高自傲?”绿裳歪着头问苏远。
“不,他至情至性,心性简单得如同一个小孩。”
“他对你好吗?”
“非常好,亦师亦友。我在地府不知有朝一日还能还阳,所以在学艺之时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乖张脾气,这时候老妖就像个没脾气的老父亲,随我任性而为,给我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苏远说着有些动情。
“我从小和养母一起长大,遇到老妖时心里想的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