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看着请柬上工整的字迹。
不由得感叹:
如此工整严苛的字体,表达的竟然是风花雪月之事。
郭保坤虽然是恶少。
但他的官职是宫中编撰,又出身黄紫公卿之家,这练字功夫是从小打下的基础。
只是如此漂亮字迹,却由郭保坤这样的青楼浪荡子写出,未免有些明珠蒙尘。
身材胖乎乎的粱大宝站在桌案对面。
看着韦春露出笑容,他问道:
“大人,何事如此令人开心?”
“何为礼部?”
“额……”
粱大宝愣了一下,缓慢道:
“爹说过,礼部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
管理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
韦春道:
“这礼部尚书之子当真是‘懂礼’。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未见得全好呢,便惦记着请本官吃花酒。”
“花船!”
粱大宝露出羞涩笑容,搓了搓手: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去吧,郭保坤特意提你的名字了。”
韦春将请柬放在桌上:
“差人去左卫叫上程公子。
再叫上张巡,退衙后咱们去……”
韦春看向一旁郭府送信的护卫:
“去哪来着?”
那护卫亲眼见过韦大人在神都城城主府为府上郭公子“伸张正义”。
对韦大人非常敬佩。
他躬身恭敬道:
“回大将军话,是福禄街上的老字号铜锅涮肉店‘庖丁记’。
公子特意交代,吃后便去他在洛神赋顶层定好的包间。
大将军相中的小娘子,这段时间绝对没人敢染指。”
韦春点了点头,一挥手:
“行了,通知下去吧。”
粱大宝讪笑道:
“老大,我可不可以告个假,提前走一会。
去洛神赋这样的盛事……
额……那郭公子如此诚心邀请。
我自当回府沐浴一番,方显尊重。”
“去吧。”
韦春答应。
心道这粱大宝倒是心宽,颇有些大智若愚的智慧。
郭保坤虽然与梁闲过往有些矛盾。
但粱大宝从来不往心里去。
不会把自己参合到他们的矛盾中去。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
韦春双脚搭上办公桌,身子靠在上好的红杉木椅子上。
脑中不断复盘并推演昨夜与药璃、纳兰雪、癸交手的种种武技。
口中不时自言自语: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就这样发了半个多时辰的呆,到了下班时间。
韦春信步走出北衙的东大门。
蒙着白色面纱的南宫早已在此驾车等候。
“大人,李白下午在福禄街附近的书局温书,福伯已经差人通知他了。
他会自行前往。”
韦春点了点头,伸出手。
南宫伸出素手,将韦大人拉上了车。
不多时,一身银袍女扮男装的程雪霜从左卫赶了过来。
她进入韦大人的马车后,马车就开动了。
一炷香的时间。
韦春等人来到福禄街的庖丁记。
韦春和程雪霜下车,由店小二带领,来到二楼的一个雅致包间。
包间内铜锅早已备下,清水沸腾,雾气缭绕。
郭保坤、粱大宝、张巡、李白、贺宗伟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郭保坤、贺宗伟自是起身一番热情相迎,将韦春迎在主位坐下。
主位挨着街道方向。
“大人,我得知今日在座诸位都有些修为傍身。
我和贺宗伟虽然不是修行中人,但平日都有强身健体,不太畏寒。”
郭保坤走到韦春身后,将他身后的木门推开。
“是以特意选择的这个包间。”
日头西斜,昏黄日光照进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