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面具碎了一半,鲜血染红了苍白的半张脸,满地都是血,但一眼就能认出来正是他前几天在树林里见过的那位冷淡少年。
姜雪青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学生,第一反应肯定想找大夫救他,然而才走两步,他就听见身后破碎沙哑的声音:“别。”
姜雪青脚步微顿,忍不住回头。
少年再次晕过去了,血太多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伤了,这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人肯定也不简单,这种时候找大夫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其实他最正确的决定是应该把少年扔在这里不管,或者远远扔开。
但他盯着少年手里紧攥着的草叶千纸鹤,心脏咚咚狂跳。
他竟是那田螺姑娘。
姜雪青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是这么一位矜贵少年在照顾自己,每天帮他干活,他甚至来不及想太多,身体已经先一步努力将少年拖进屋里,再将外面的血迹拿土盖上。
反应过来后姜雪青也不后悔,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他很怕死,但更怕良心不安,没办法把恩人就这么扔在这。
忙活了半天才将人弄到床上,此刻那仅剩的残破面具也已经掉了,露出少年的真容。
姜雪青差点以为对方是女扮男装了,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又或许是因为年纪偏小骨骼还没彻底长开,看着比任何话本形容的田螺姑娘都要美。
不过既然他之前说过要娶他,那就肯定是男人了,说实话姜雪青虽然穿过来几个月了但一直没有什么哥儿自觉,在他眼里都是男人没什么区别。
他凑近压低声音询问:“你哪里受伤了?”
他房间里有些上山偶遇的干草药,本来是想攒着卖钱的,现在正好用上。
少年好看的睫毛紧闭,回答不了他的话,于是姜雪青小心去解他衣服,到处找伤口擦拭血迹。
他们有钱人的衣服太繁琐了,姜雪青忙活了半天才摸索出来解衣服的地方,非常仔细小心的去掀,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即便如此少年也似乎是疼的狠了,在姜雪青即将掀开他被血浸透的里衣时还不自觉颤了下。
姜雪青抿紧唇,动作愈发缓慢,里面红通通一片看不出来哪伤了,他便拿着干净的白布仔细擦干血迹,渐渐露出透白的皮肤。
然而也不知道是血晕染开了还是什么,这具白玉般的身体越擦越红,他不断清洗布条,直到将一盆水都染红了也没找到伤口,少年一身修长的肌肉轮廓彻底显现出来,怎么看都没找出来哪有问题。
姜雪青狐疑的伸手去擦他后背,好像也没有,所以是在腿上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准备去脱他裤子。
少年睫毛狠狠颤了颤,这次终于睁眼了,他咳嗽个不停脸都变得通红通红的:“身上不是我的血,我只是太累了。”
太好了。
姜雪青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他还担心伤口要是太大他没办法处理呢,还好他没事,也不用担心有敌人了。
想到这他看着少年依旧紧攥在手里的千纸鹤,心中涌出强烈的感激,真诚道:“这些日子实在多谢你的照顾,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少年也没穿衣服,此刻听到姜雪青的话坐起身来,黑发垂落遮住大片雪白,一双深黑的眼看向姜雪青:“那你愿意让我留下吗?”
姜雪青惊喜的睁大眼睛:“可以吗?”
少年笑了笑,促狭的朝他眨眼:“当然可以。”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姜雪青过的非常开心。
每日醒来家里和往常一样整洁干净,摆着喷香美味的食物,但和以前不同的是食物变成了两份,姜雪青床边也多了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
少年名叫顾执,今年刚满十八岁,虽然年纪小但学识实在丰厚,对大奉朝的各种解令人咋舌,而姜雪青作为穿越者对很多事的看法也和寻常人不同,两人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时常聊到深夜都舍不得睡。
更神奇的是顾执不但武功高强,还会一种外邦秘术,能够只让姜雪青感受到他的存在,所以平常家里人即便看到顾执也像是没发现一样,经常被他耍的团团转。
他们白天一起上山游玩,教学写字,晚上回来一起吃饭,日子过的平淡又温馨,小小的房间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这期间姜雪青对顾执的印象非常好,此人看似冷淡,实则见多识广性格又不骄傲,对待哥儿很有礼数,即便每日同他在一个屋檐下睡觉都从来没有越规,性格非常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