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于实稍稍拉高风雪乡的衣服,看见皮肤上的红色明显,心说:抱歉,九爷,你的表外甥女第一次按摩不熟练,看在亲戚的份上,就原谅她吧。
姜芒擦掉额头上的汗,问:“我做的怎么样?”
于实说:“作为新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下次还是让我来吧。”
姜芒:“……”
他们结束离开时,岁管家等在湖边的屋子里,对他们说:“明日你们就不必来了,会有人给你们做一个紧急培训,告诉你们要如何照顾醒来的九爷。”
距离夏至还有半月,本不该这么匆忙,但就在方才,风家主与雪家达成了交易,今夜便要提前唤醒风雪乡。
入夜,湖中浓紫睡莲开放,馥郁香味笼罩了漆黑的湖上居所。
一辆车开到湖边,岁管家前来迎接,请下风载音风载行兄弟二人,以及风家主风厚展。
风载行还是第一次靠近这座神秘的湖居,他和风载音同为风家主的孙辈,却不比他得重用,此次他被选中一同来唤醒九叔,心情自然激动。
走上木桥闻到睡莲香味时,他便有些昏沉,眼前出现了许多幻影般的景象,神情变得呆滞。
风厚展回头看了眼这个孙儿,摇头:“这样的程度都能被影响,真是没用。”
“载音,把这没出息的东西唤醒。”
“是。”手中端着一面铜镜的风载音在堂弟后颈一拍。
风载行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幻象所迷,背后一片后怕的冷汗。
风家以幻境迷心闻名,身为灵妖的风雪乡更是可怕,只要他想,能用真实的幻境困住任何人。
就算他不想,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他身上溢出的能量也会影响周遭的一切。
像这片湖,本身就是一个压制他的法阵,即便如此,他还是影响到了周围。
这些馥郁的紫莲,看着无比真实,其实不过幻象,是他镜世界的投影罢了。
风载行从小听多了九叔的幻境让人疯魔致死的故事,此刻也顾不得面子,小心跟在堂哥身后。
漆黑的屋内亮起灯,三人走进那片洁净的世界。
风载音作为最受重用的孙辈,也很少能来这里,这里和他上回来时感觉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桌上多了一个藤编花瓶。
几枝艳红的红豆错落插在其中,给这素色如雪的世界增添了一分鲜明的色彩。
风厚展坐在床边,指腹溢出一颗滚圆鲜红的血珠,被他点在风雪乡额头。好似一颗朱砂印记,慢慢隐没在雪白的皮肤之下。
“载行,过来。”
风载行咽着口水乖乖过去,他被叮嘱过,知道自己这次来要做什么,在爷爷说了开始之后,他便狠狠心,在自己腕上割开一个大口。
鲜血淅沥而下,被风载音捧着的铜镜吸收。
直到风载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风厚展才说道:“好了。”
铜镜吸收了血后焕然一新,变成亮眼的银色,背后蝴蝶图案摇动振翅。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坐起,束好搭在肩头的黑发散开,顺着肩背垂落倾泻。
风厚展接过铜镜,从背后取出六枚铜钉。
铜钉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被风厚展捏在手中,又被他一一扎入风雪乡后背的刺青中。
每扎一枚,风雪乡的身体便剧烈颤抖,最后一枚没入,铜镜消失在空气中。
许久,坐在雪白床铺之上的风雪乡微微侧头。
风厚展抬手将他遮住脸庞的长发挽到耳后,语气温和说:“小九,你醒了。打扰你睡觉是父亲不好,但是你舅舅遇到了麻烦,需要你帮忙,父亲也没办法。”
……
雪若琊在雪家大宅焦急等待着,听人来报说风家来人已到院外,等不及地穿过庭院前去迎接。
走到门口,恰巧见一个人从车中下来,雪若琊脚步顿住。
虽说她之前敢闯风家,叫嚣着要叫醒风雪乡,可真的见到这位表弟,她反而不敢造次。
她站在路边,等到风雪乡从身边走过,忙也跟上去。
“雪乡,我父亲情况很糟糕,他应邀在新挖掘出的那个千年墓中收容了一个魔,没想到那魔如此厉害,竟反将他污染。如今他已经迷失,我们都无法靠近。小妹醒来后,也只能将父亲暂时封住……”
风雪乡直直走向雪家主雪善危所在的屋舍,对雪若琊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雪若琊没有在意,望着风雪乡的背影露出悲伤的神色。
她的小妹是雪家的灵妖,复苏的血脉是“雪妖”。
比不得风家的“迷镜”,但越强的力量就要付出越多的代价。
她大概知道,风雪乡距离疯魔消亡已经不远,没人知道如今的他神智是否清醒,或许他此刻的行为,都只是被风家的血咒所驱使。
雪家主雪善危的房间里,灯光晦暗,盘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体出现了恐怖丑陋的变化。
无数漆黑的肢体从他的身体里长出,肮脏黏腻地附着在房间里,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
晶莹剔透的白色冰霜覆盖在他变形的身体上,勉强维持着他大半的人类形体。但他躯体里的黑色仍然在冰霜之下蠢蠢欲动,慢慢蚕食着冰晶,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