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后退脚步，侧头瞬间与一双眼眶凹陷眼珠突出的放大版鬼眼对视上。

太恐怖了！她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猛地抓住身旁的倚仗偏过身。

由于惊吓过度，她没控制好力气，抓紧了苏二的胳膊，感受到衣裳之下的瘦弱，她拧了拧眉。

美人儿也太瘦了吧？感觉都摸到骨头了。

苏二薄唇微启，继续方才的话题：“药堂每个月最低也有五千魂币。”

钱倒是多，但她不想被活活吓死！

舒颜推拒道：“不用了，我对药堂也不感兴趣。”

苏二低头，视线在她抓他手臂的手上扫过，眸眼里划过一丝困惑，不明白这个在试炼里横冲直撞的讨厌鬼为何此刻躲躲闪闪，挑声问道：“为何不入药堂？”

“为何要入药堂？”她撒开手。

安静一会儿，苏二那张惨白的美人脸上，薄薄的唇勾起几不可见的弧：“自然因为你讨喜又聪明。”声音阴气森森，偏又好听。

他倾下身子，凑到她耳垂旁，低低地道：“若你今日不加入药堂，我便大声告诉所有人，你在试炼里睡了我。”

舒颜正侧着头避开不见那些鬼呢，听到这句话眼睛骤地一睁。

什、什么？

等、等会儿，她听到了什么？

她在试炼里干了什么？

我！靠！

这是哪来的疯子！

“你这是造谣！污蔑！可耻！”舒颜咬牙切齿，同样低声地回。

却陡然意识到——低声有用吗？在场的都是修炼者啊！至少这周围所有的魂师，还有远处注意这里的高阶魂师都能听到他不要脸式的威胁！

他是真的疯了吗说这样的话？

高台之上，苏弘面色阴沉青黑，压抑着吼声喊道：“好了，苏二，回来。”

“是，爹。”

他站直身子，转身又前往高台，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收徒大典结束，仅有三十多名峰主收了一名或两名亲传弟子，不少峰主只收了记名弟子。舒颜也是记名弟子，毕竟她和霍情属性不搭，霍情说不想耽误她，记名即可。

灵霄派药堂最有钱，一株灵植、一颗丹药，在外面都能卖出天价。

药堂后面有两座浓云缠绕的山谷，一为灵药谷，一为毒药谷。两个之间有一道天然形成的长河，唯有一座小桥可以来往。

入夜，男人摇着木制轮椅进入毒药谷，谷内深处盖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一堆剧毒无比的灵植将其重重包围。轮椅一直摇进屋中，苏二冷汗涔涔，瘦弱的身子如翩跹的蝴蝶倒在地上。

他伸着极瘦的手，慢慢地爬向床边，三千雪发随着他的动作擦在地上，染上了灰尘。

他坐在地上，倚靠着床，大口大口地喘气，苍白的脸颊上汗水止不住地滑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尘花。他的衣摆已经拂开，两条腿上鲜血淋漓。

苏二艰难地伸出手，拽掉长靴，血花刺目。

他倒掉靴子里垫着的一层又一层垫子，双目放空，看着四周，凄惶又阴鸷地呵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