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洪被问住,老目怔怔,转念一想,再提宝剑:“如若你有什么隔音的秘宝也不一定!”
“三长老,您在强行合理化我杀了李孜的可能性。”
舒颜坐得随意,灼灼桃花目里波光流动,“那我又问您,我是如何做到提前开启隔音秘宝,让听竹楼弟子都不知道李孜往而复返一事,您不会想说,说不定我就有成天浪费魂力开着秘宝的习惯吧?”
陈建洪再被问住,他觉得喉咙有些发堵,宝剑低了低,又道:“如若孜儿是在别处寻到你呢!”
“您想说,我深更半夜闲得发慌去某个地方的时正好被李孜撞上,然后我打开隔音,我们打了起来,最后我将他杀害了?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舒颜眸子眯起,白皙的手拍了拍。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现在不就是半夜来寻我吗?”想到爱徒尸骨无踪,陈建洪一阵心揪。
“三长老。”舒颜轻抿唇,说出了一个陈建洪不愿意也不敢想的方向,“您与其揪着实力低于李孜的我,不断地填补细节,牵强地放大我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可能性,不如跳出来,想想比李孜更强,远胜于他的人。”
“休要狡辩!灵霄诸多六阶弟子都在外历练,孜儿与仅留下的几名并无任何交往。”陈建洪厉声道。
剑还搭在舒颜的脖子上,她秀眉微扬,朱唇轻启:“那七阶呢、八阶呢。”
“大胆!那些都是峰主和长老!怎会杀害孜儿?”剑刃刺上脖颈,血液流下。
舒颜吃痛,低了下眼睑,道:“那我是新入门还不到一年的弟子,且颇受看重,怎么会冒着被赶出门派的风险杀人?
正巧您觉得我可以凭借重伤之身仍有杀李孜之力,我能做到此,为何不大大方方请他上魂斗区擂台打上一场,让门派内众人都见识见识我的能力?非要愚蠢地选择最蠢的做法。”
连续的问题抛下,陈建洪眼睛里的怀疑之色越来越重,快要盖过怒火,他不由得后退一步。
舒颜又道:“当天白日,疑似有贼人潜入门派,黄昏,李孜搜查我房间与我起争执,等他结束所有搜查回到执法堂汇报后离开,敢问三长老,可是如此顺序?”
“是。”
“那么请问三长老,李孜离开执法堂后,为何不可能存在自己继续搜查然后发现闯阵贼人后被杀的可能?为何不可能存在他没来找我而是在回房或者去哪里的路上撞破了某个高阶魂师的丑事被杀的可能?”
“你!强词夺理。”陈建洪眼里的困惑更重,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舒颜眉目沉静,毫不慌张,继续道:“三长老,您急于逮住杀害爱徒的凶手,您急切的报仇之心,蒙蔽了你的眼睛。您不断地往我身上泼脏水,但不管您泼多少,不是就是不是。
您再如此下去,李孜之死,永远也别想找到真凶。”
陈建洪的宝剑哐当掉在地上。
果真是他被蒙了眼睛。
他偏执下去,反而会错过真凶,他的徒弟才叫真的死的不明不白。
舒颜神色坦然,眉眼静如水,又道:“我心中坦荡,虽无法还您真相,但请您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倘若三长老仍是不信,大可一剑废了我。”
“不用了,我信。”他的背影萧索凄凉,声音老迈虚浮,“真的……有可能是峰主他们杀了孜儿吗……”
不,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舒颜看向他衰老的背,想到苏瑾修,道:“我入门一年不足,亦听闻灵霄多年来偶尔存在弟子失踪事件,三长老,我建议您,李孜一事不要再查下去,免得引火烧身,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