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刘直接住,又把它塞给他,有些不好意思,“要接住一段,他说不能平白麻烦你们,没有多少,希望能补贴一点家用,这样他借住备考也安心些。”
这话说得蒲韦有些惊讶,他是收到他要带人来借住一段时间的捎话,只是没想到他的朋友如此弱不禁风,也没想到他还有个学识匪浅的读书人。
“你待会跟娘说。”
蒲韦还是没有接,又把袋子推了回去。
“别啊!姑母不会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刘直有些着急了,上前压低声音,请求道:“而且我还想拜托你。之前听姑母说你请学了一个了不起的先生,能不能让小彬也旁听一下啊?”
刘直看着蒲韦静默着没有答话,便知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连忙弯下腰,有些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衣袖,“他救了哥哥一命,所以我想着能帮他一下是一下,权当是还了恩情。”
蒲韦不为所动,刘直只得继续劝说,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小彬也是个苦命的人,父母早亡,自己又娘胎里带病,从小寄人篱下,靠着给别人抄书写信过活,还时不时要忍受他表家的欺辱。好在上天垂帘,一路走来,今年若能高中也算是混出了头,有个功名傍身谁还能欺负了他,我也放心些。”
刘直说得诚恳,蒲韦却听得只觉得是惹上了麻烦。
救命之恩,自是要报。
可依着刚才那人病恹恹的神态,能救下身形魁梧的刘直?
而且之前怎么没听刘直说过有着一号朋友?
但他也知道刘直的性子,谁对他好他自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好,断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来求到他头上。只是他所求之事,他着实难办,不能轻易应承。
蒲韦想着当初自己能够留下请学,都是费了几番功夫。
虽说现下,虞先生对他的态度确实说得上和颜悦色,但以他的脾性要是平白无故接纳一个旁听生,怕是没有办法。
杨明阳这个旁听生,都是因为有了干亲这门缘故,才能在近日出入三心庐。
“不行。”蒲韦很是直接的说了结果拂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刘直跟上蹲下身子,脑袋朝后面望了一眼,偷偷摸摸的从衣襟里掏出一方墨,讨好的塞到蒲韦的怀里,“嘿嘿,知道你喜欢,从主人家讨的奖赏。算我这个做哥哥的求你了,帮个忙。”
蒲韦看着怀中的墨,竟是一方珍玩墨。
看来刘直上一次跑镖的主人家还是个舞文弄墨的,只是看这样式怕不是专习文的文人。
“你这么尽心尽力,是打算去哪?”
蒲韦接过墨,挑出刚才刘直话里未详之语,问着。
“我说不来那些个之乎者也,只有一身蛮力,榜文上说北方招人,打算秋后去瞧瞧。”
见蒲韦收下,刘直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的天际,语气莫名沉稳下来,让蒲韦一听便知道他是说得什么事,心头一哑,也不劝。
沉思了片刻,说了句,“不要让娘知道了,会担心的。你拜托的,我只能帮你问问,不要有太大的期望。”便回屋去了。
随后便听到刘直声如洪钟的回应:“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