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听了这称呼一愣:“夫子真是爱开玩笑,谁不知道满香楼是冯家的,我只是给冯小姐帮忙的。”
柳条早已经跑到了姐姐身边,也帮姐姐说话:“是啊,我姐姐和娇娇姐从小就是好朋友。”
“柳明玉,这是你姐姐吗?哟,是长得挺像的”“柳明玉,你姐姐是在给人帮佣吗?这点心是她做的吗?还真精巧呢,这花儿也扎得不俗。喏,赏你了。”最后一句是对柳枝说的。
柳枝只站在那里,任那丫鬟把荷包拿在手里半天。柳条也听出这些话不怀好意,一张小脸气得通红,眼泪都险些滚出来。柳枝只对罗夫子说话:“篮子里的点心都是一样的,可以随便拿哪只。另外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冯小姐说了罗夫子出的钱多,要我一定给罗夫子帮忙。”帮忙,帮佣,一字之差差别就大了。
女学生们毕竟多少有些身份,看柳明玉的姐姐那气势就不是个吃亏的,加上是出来玩、又不是来吵架的;也就没人再纠缠,就一人拎了一只篮子分散开,三三两两桃花树下玩去了。
“姐姐”柳条看着姐姐。柳枝拍拍她小脑袋:“我没事。你不用理这种人,没本事的人才会去说别人。”柳条年纪小却得到夫子的偏爱,家里又不是有背景的,就难免有人嫉妒,免叽叽歪歪说些酸话。柳条这名字夫子说太随意了,为她重新取了明玉两字,柳旺李氏自然说好,柳条就成了小名。
柳条把姐姐拉扯近问:“月哥帮你做的花篮是不是?上面的诗签都是月哥的字。”柳枝点头,柳条就很快乐的帮卢溪月说好话,月哥和姐姐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希望姐姐不再对月哥那么冷淡。
柳枝看妹妹穿着女学统一的月白色裙子,外面罩件碧纱衣,梳着双螺髻,嫩得小葱一样,一本正经的夸着卢溪月。这一幕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这么维护小春哥的,不禁好笑:“知道啦。你玩去吧,注意别摔了;等下来找我,我给你专门做了吃的。”
“姐姐最好了”柳条提着裙子,去找好朋友玩。
要说帮忙,栖霞观有火工道姑,罗夫子也带得有仆妇,而像烹茶这样的高雅活柳枝完全不会。在她打烂了罗碧城一只梅子青荷叶杯后,罗碧城放弃了:“柳大姑娘,来陪我说说话吧。”
罗碧城坐在一间小小精舍里,门窗皆开,春光温柔拂照一室,柳枝不会打坐,艰难的侧坐了。“柳姑娘的手艺真的是很好,说句不怕柳姑娘生气的话我也很想请柳姑娘做厨娘。”罗夫子声音柔和、言辞却嘲讽。
柳枝早已经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总是有意无意敲打自己。可她是谁?不过是柳条的夫子而已,自家又不是没出学费,一个子不少;柳条也不需要考科举,有什么可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