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京城一众名医的窃窃私语,张佑被邢尚智亲自送进了屋里,玉芝堂首席坐诊名医柳随风仗着自己名气问邢尚智:“邢公公,不知方才那位年轻人是……?”
现成的说辞:“他叫郑爽,柳先生兴许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提到他师傅,诸位肯定有所耳闻,正是咱家那位好兄弟,平谷神医,张佑张子诚。”
柳随风捋了捋飘在胸前的花白胡须:“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过恕草民说句不当讲的,张五少爷重伤部位位于后脑,淤血难消,咱们这么多同行都束手无策,那郑爽年纪轻轻,怕是……”
其余众人同时露出深以为然之色。
邢尚智皱眉道:“总算说实话了?咱家早知道你们大伙儿一块儿忽悠我……”
“不敢不敢,咱们不是存心骗您,实在是不忍将实情跟公公您明说,怕您一时间无法接受吧!”柳随风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其余人急忙附和,生恐邢尚智怪罪。
“咱家知道历来同行相轻,不过郑爽已尽得我那兄弟真传,你们治不好,未必他治不好,不信瞧着,咱家对郑爽的医术还是很放心的,准保他手到病除,很快让允修苏醒过来。”
“哦?想不到邢公公居然对他如此有信心,那让咱们拭目以待吧,但愿他别让您失望才好。”柳随风说的云淡风轻,说的旁人纷纷点头。
果然是同行相轻,邢尚智暗恼,却也不好因此发作,只能嘿嘿一笑,丢下一句“那看着吧”后拂袖而去,转身进屋。
柳随风等人果然并不离去,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跪爬在地等结果邢尚智进屋他们才反应过来,适才柳随风话说的太满,己方已入两难境地:若那姓郑的治好张允修,己方一世英名扫地,必被邢尚智嘲讽,反之,治不好更糟糕,邢尚智大怒之下虽不至于要命,撵自己这些人出城却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他们不敢指责柳随风,表情却慢慢都带了出来。
柳随风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暗暗后悔适才的应对,表面却不动声色,努力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其实这些都是小插曲,张佑丝毫没有和外边那些人争强斗胜的心思,无论是谁,只要能让张允修恢复如初,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对其磕头认怂。
张允修静静的躺在床,好像睡着了一般,偶尔皱眉,便似做了什么噩梦。
他面色潮红,呼吸短而急促,脉相紊乱,张佑明白,他其实已经到了生死的关头。
“怎么样?”邢尚智有些不安的问道,声音很轻,仿佛害怕吵到张允修一般。
“很棘手,”张佑面无表情的说道,说着话松开张允修的手腕,一边去掏针包一边道:“去找两个人进来帮忙。”
邢尚智答应着出门,很快将柳随风和另外一位刘书强带了进来。这时张佑已经掏出了针包,见二位进门,问道:“会针灸不?能认穴吧?”
“老夫乃是玉芝堂首席医生,打从穿开裆裤时开始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