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三儿,郑勇径直来到黄氏所居的院子,也无需丫鬟通秉,径直入内,和正在绣花的黄氏谈及此事。
黄氏年近四十,身材已经开始走样,不过养尊处优,瞧着仍旧颇有风韵。屋内生着火盆,温暖的紧,她偏腿坐在火炕上,盘着头发,仅穿一身薄纱,内里小衣,清晰可辨。
听郑勇说罢,她放下手中的撑子,伸直腿伸了个懒腰,一边示意郑勇给自己捏捏腿,一边笑道:“你呀,这是要置那母子于死地啊?依着我,反正宅子也夺回来了,何必再搭理她们呢?”
郑勇一边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黄氏的小腿,一边说道:“夫人慈悲心肠,原是不错,不过,听我义弟那意思,张佑那小子大病一场,实际上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咱们和他母子二人仇深似海,若不趁此机会除掉,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黄氏皱了皱眉,沉吟道:“你虑的也是,只是,母子***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人们信么?”
郑勇微微一笑,说道:“分怎么说呗,光是我义弟报官还不保险,记得您曾说过,张佑并非李氏的亲生骨肉,只需将这事儿散布出去,联系李氏的名声,可信度就高的多了。”
黄氏最欣赏郑勇的地方就是这人知进退,虽然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却不恃*宠*而骄,言语间反而更加尊重。她笑了笑,说道:“这事儿是老太太有一次无意中说出来的,绝对假不了。”说着一顿,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昨日听我父亲说,宁大人父亲得了重病,告假回乡探望去了,他老家是山东的,一来一去怎么也得个十天半月,等回来之后,你那义弟,伤怕是都好利索了罢?”
郑勇笑道:“好就好了,只需有见证就行,此事最关键的还是李氏母子不是亲生这点,宁大人不在,正好有时间散布谣言,只要名声臭了,再有李氏体毛旺盛这一特点,何愁不能将***这罪名安在这娘儿俩头上?到时候,不用官府判罚,羞也羞死他们!”
明代律法,好像对于母子***没有什么特殊规定,不过,却规定娶继母,叔母,庶母之类的死罪。其时理学盛行,孝道至上,此计之毒,倒有大半着眼于舆论——这可是人言可畏体现的最为淋漓尽致的朝代,连皇帝都怕言官,何况小小的张佑李烁了。
“你呀,这心眼儿怎么长的?怪不得人们都叫你‘郑八窍’呢!”黄氏笑着嗔了郑勇一眼,突然俯身爬到了炕上,指指自己的腰,娇声道:“昨晚被你折腾的忒狠,腰疼的厉害,给我揉揉。”
她这姿势实在诱*人,郑勇口干舌燥,咽口吐沫,脱鞋上炕,坐到她的大*腿上边,小心的帮她按揉起来……窗户上有人影闪过,二人飘飘然如在云端,谁都没有注意到。
李烁一直担心李三儿报官,谁知等了好几天也没听到动静,母子只道对方真的被吓破了胆,不禁渐渐松懈了下来。
窗户上的破洞李大爷早就修好了,李大娘还去买了麻纸重新裱糊过,屋子里比以前亮堂多了——收容李烁母子,不过是两口子没有子女,善心作祟,其实打从心眼儿里,她是有点瞧不上张佑的,觉得他太窝囊,惹不起外人,只会拿母亲出气。自从听说张佑居然差点砍死李三儿后,印象登时大为改观,没口子的夸了无数不算,态度也比以前更好,买麻纸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天气不错,李大爷在棚子里忙乎,李烁则和李大娘晒着太阳缝补军服,张佑陪着闲聊了几句,打声招呼,拄着拐杖出了门。这两天他天天出去转悠,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倒也不以为异。
龙家务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皆以务农为生,如今已经快进二月,土地开冻,人们已经开始去地里忙活,街上除了几个拖着鼻涕疯跑的小孩儿,和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外,一个成年人都没有。
笑着跟遇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转了一圈儿,张佑暗暗纳闷,平日里和众人说话,虽也带待搭不理,今日这目光却着实异样了些。琢磨半天不得要领,索性不再多想,开始为当前的处境焦急起来。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医术,挣钱还不手到擒来,谁知一连好几天,竟然一个生病的都没碰到。
莫非还非得抽空去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