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是将琴修好了?”那老保姆话里有些埋怨:“都已经入不敷出了,先生可别再往别处花钱了。”
“无事,过几日我再去唱几场。”他似乎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依旧温和的回答着。
“先生的嗓子……”
“萧将军只是听琴,唱不唱都随意的。”他小心的拉着她,对着老保姆点点头,转身回了房。
他的房间似乎是在最里面。
她被他牵着,走过蜿蜒的回廊,经过一间又一间紧闭的房间,宅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气。
“你在看什么?”他轻声问到。
她却是摇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屋里不管在哪都插着香,那烟雾好似不会散去一般,在这屋外飘荡着。
她虽不知那些香是什么,但却觉得分外好闻,似乎和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像。
他笑着望向前方,随后说到:“这宅子是祖上留下的,现在我也就这一处落脚的地方了。”
“先生不是很有名吗?”
他却是笑笑,语气有些悲伤:“那都是嗓子未坏之前的事了,以后怕是只有你陪着我了。”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却并没有反驳他。
离他登台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越发觉得他有些焦躁。
“可是有心事?”这一日她陪他唱完曲,她忍不住问到。
自从她来到这宅子,除了老保姆便再没见旁的人。
他有时候会从白天练到半夜,有时候却是对着天空发呆。
“那些烦心事,南幽无需知晓。这人世间,最纯真的应该只有你了。”
她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却知道他大抵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日,他穿戴整齐的出了门,却并没有带上她。
她追赶至门外,却生生的被拦了下来:“外面凉,你早些休息吧。”
他虽然是这么回答她,但她却知道……今日是他为萧将军唱曲的日子。
“你这唱的什么玩意!”萧将军发怒般的把茶杯掷在了地上,名艺楼的老板在旁边连连赔着笑脸。
他却是倔强的咬着唇,并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
“呵,戏子终究是个戏子,装什么清高!”他眼里满是嘲笑,拍拍衣袖,轻蔑的望向还站在戏台上的魏青衣。
“就现在这副样子,倒是砸了这名艺楼的招牌,想来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都会为有你这么个儿子感到羞愧吧。”
这话一说,他身边的侍卫都是笑了起来,那些声音越笑越大,就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
“滚回去吧!若是再这样唱下去,怕是耳朵都要聋了!”
他就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想起当初自己给他递过去的橄榄枝被他当众拒绝了,这份羞辱,今日终于得报!
果然,第二日,满街的报纸上全是魏青衣被萧将军辱骂的消息,头版头条,他越发的沉默,躲在房里不愿见人。
“先生……”她低低的唤到。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吧。”他伸出手,拥她入怀。
“南幽……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先生何必如此说!在南幽心里,先生便是最好的!”
她有些着急,忙着挣脱他的怀抱,只这力气许是太大了些,竟生生断了几捋秀发。
他有些心疼的捡起来,拿在手里抚摸着,眼里满是自责。